“原来是她啊……”傅弘业陷入沉思。
赵家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因为七皇子求婚的事,赵家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树大招风,这风可能来自四面八方,虽然摧毁了一个赵家,但是不知道又暴露出来了什么。
只是他想不到赵家竟然有这样一个我行我素的女儿,人都进了妓院了,竟然还不消停,还能把老七再打一顿,他该夸这姑娘有性格吗?
上等的紫楠木马车沉默而低调的在街上行走,马车内外的二人各有心思。
街上的行人都自觉地给马车让出了一条路,稳重中透着华贵的马车肯定是哪个有勋贵世家的,京城虎龙盘踞,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哪个不该惹的大人物。
三皇子傅弘业早已封王,他常年驻守边防,京城的府邸比其他皇子的要偏僻萧索些,但是随着他的返京,到三皇子府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原来门可罗雀的府邸,忽然热闹了起来。
马车停在在业王府大门口,小厮赶紧上前把马车牵到偏门处。
傅弘业和郑丛一左一右的往府里走。
有官小自己上门求拜见的和替自家主子送拜帖的,见傅弘业进门,行了礼。
“拜见业王!”
傅弘业点点头和郑丛并肩进了王府。
还有不认识傅弘业的傻愣愣站在那,门房一拍那人的脑袋,“干什么呢,见了王爷也不知道行礼?
“这就是业王啊?”那人慌忙施礼。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家主子怎么挑你这样的愣头青来给他跑腿!”门房一边收拜帖,一边说道。
“嘿嘿,你不知道,我家主子刚搬来京城,说实话,这京城长啥样我还没看过,就让主子派来送拜帖啦!”那人挠挠头。
门房给了他个白眼,收下他的拜帖,“行啦,拜帖我收到了,不过王爷初回京城,事多人忙,我看你家主子多半拜会不了王爷!”
“成,还请您多费心!帖子送到,我这就回家给主子复命!”
那人点点头,刚抬脚要走,又回转身来,悄悄问道:“敢问管事大人,刚刚我看那赶马车的人和业王爷一左一右并行进了王府,小的我初来京城,这当中的主仆规矩是否和我们小地方的不一样啊……”
“嘿,瞎了你的狗眼,来前也不打听清楚,那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谋士郑丛郑大人,在边塞的几场硬仗,全都是他辅助王爷,咱们大昭国才能国泰民安的!”
“这,这我就更不懂了,他既然是谋士是大人,为什么要去给业王赶马车啊,二人完全可以同坐啊?”
“哼!”门房不屑的朝那人哼了哼鼻子,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王爷行事一向低调,出门不喜欢带太多人,这位郑大人不仅智谋无双,还武功高强,有他一人在可抵王爷的一个亲卫队,你觉得呢……”
那人恍然大悟,朝门房施礼告辞。
两个人虽说话声音不大,但一旁其他送拜帖的人也隐约能听到些,他们一个个支棱着耳朵听两人谈话,一边各自心领神会。
这么重要的消息,回去自然要和主子好好汇报一下,说不定还会得到一番赏赐呢!
郑丛随着傅弘业进了书房。
墙上挂着弯弓,桌上架着宝剑,一进入书房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老七的事,你怎么看?我的父王年轻时虽然睿智,是个明君,但他现在岁数已经大了,而且体弱多病,很多事情上他已经拿不出英明的主意了,赵家这笔糊涂账,足以证明这一点!”
“况且老七因祸得福,竟然还得了刑部尚书的女儿为侧妃,他现在还不如虎添翼?”
“这件事,赵家的小姐会是个异数。”郑丛拈着棋子,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她……一介女流!凭她会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只能给老七套个麻袋,打个闷棍,除此以外,她还能做什么?”
不是傅弘业有点瞧不上这个赵九儿,他是一点儿也瞧不上,打死他也不相信这样一个被夫家舍弃还入了妓院的女人能做成什么事。
“不要小瞧她!”郑丛又落下一枚白子,他自己与自己对弈,一会的功夫棋盘上黑子白子连成一片,互相要吞并对方。
“你对她这么有信心?”见郑丛淡定从容,傅弘业有几分相信他的话了。
郑丛对什么事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而且他每次的推论都在证明他的正确性。
可是他怎么也看不出这赵九儿的过人之处啊?
“咚咚咚”,门被敲响。
“什么事?”傅弘业问道。
“王爷,嫔妾给你端茶来了!”温和的声音响起,是傅弘业的侧妃彦文华。
王府没有当家主母,只有一个侧妃,府里的大事小事当然由她说了算。
自从接到业王要回京的消息,王府开始好一顿整理修葺,府里的一切焕然一新。
“进来吧!”
彦文华端着茶水,“王爷这是江南新贡的明前茶,您尝尝!”她将两杯茶分别端给傅弘业和郑丛。
“辛苦你了!”傅弘业向彦文华道谢。
“哪里,王爷和郑大人才是辛苦,嫔妾就不打扰你们谈事了,告退!”
郑丛向她点点头,表示感谢。
彦文华出身江南世家,温柔端庄。她的祖父曾是文帝的伴读,师从一个太傅。父亲是江南道监察史,为人清廉。
傅弘业正是看中了她清白的家世和端庄正派的人品,才向父皇求娶了她。
他常年在外驻守,府里就这一位侧妃里外把持打理,倒是井井有条,他也没有再纳别的妃子的打算。
门被重新关上。
傅弘业看着郑丛抿一口茶,落一个子,神态悠闲。
“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虽然我什么都没做,但总有一种大局已定舍我其谁的感觉!但是,这真是太荒谬了,你只是一个武功高强的谋士,又不是运筹帷幄的神仙,为什么我会哟这样感觉呢?”
“话又说回来,你我自沙漠之海相遇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前一次我回京述职邀你不来,为什么这次改变主意要和我一同入京?”
郑丛落下最后一枚棋子,依然淡淡地道:“我有一劫难在此,此番是来应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