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快起床,太阳照屁股喽!”赵九拍着李妈妈的房门,高声叫道。
从墨兰房间出来,赵九又直奔李妈妈住处。
李妈妈住的离葡萄小居并不远,赵九在院里横冲直撞的,没一个护院敢拦她,谁想挨揍呀?
李妈妈的房门被拍的“轰轰”响。
“干什么呀,一大清早的……”李妈妈打着哈欠,打开了房门。
“李妈妈,太阳都照屁股啦,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啊!”赵九大跨步进了李妈妈的房间,一本正经的说教。
“我的姑奶奶,第一我不是鸟不需要吃虫子,第二老娘开的是妓院,夜里做生意,完全不需要早起!”
“我知道,人道是无利不起早嘛!”赵九赞同的点点头,自顾自地坐下。
“什么利?”李妈妈人精一个,听到赵九话里有话,立刻接上她的话茬。
“喏!”赵九把手里的纸张递出去,这是墨兰照着她的哼唱抄录下来的曲谱,墨汁全新,纸张混着墨汁散还发出独有的香气。
“这是什么?”李妈妈接过来,左右翻看,“不过是薄纸一张,又不是银票,上面能有什么利益可图?”
“您再仔细看看!”赵九翘着手指头,指点着纸上的音律符号。
李妈妈这才定眼观看,白纸黑字,记录的是一首曲谱。
“这曲子……不错呀……”经营妓院多年,对于音律,虽然李妈妈不敢说十分精通,也当得起行家两个字,她照着曲谱哼唱曲调。
“曲风新奇,市井中少见这样的曲调,曲中透着淡淡的忧愁,可是为什么只有曲没有词呢?”
“词曲自然是都有的,以后会给你一份,这张曲谱可不是给你的!”赵九翘腿坐在椅子上。
“那是给谁的?”
“是给那个宣王爷的!”
“给他,这是为何?”李妈妈一头雾水,不知道赵九让她拿着一张没有词的曲谱给宣王爷有何用意。
“这张曲谱,就是鱼钩上的鱼饵,我们不是想请他来当花魁赛的评委嘛,你只需要拿这张曲谱给他,告诉他歌词会在花魁海选赛上出现就行,而且后面还会有更好的。如果他真对曲和词感兴趣,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
“原来如此!”李妈妈赶快把曲谱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招呼小丫头打水,洗脸、梳头、换衣服,很快就把自己收拾齐整。
李妈妈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尤其是在赚钱这方面。
赵九朝着李妈妈积极的背影,竖起大拇指,做人当做李妈妈,时刻对金钱保持最高的觉悟!
宣王府门庭开阔,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把守门口。
车夫一勒马车,停在石狮子边上。
“这位夫人,王爷现在并不在府中,他和怡翠阁的碧玉姑娘去游湖了!”
看门的小厮虽然并不认识李妈妈,但他对人却是客客气气的。
世人都知道他家主子爱词曲、好风流,是各家青楼楚馆的常客,有女人到府门来找主子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都习以为常了。
但是上了岁数的女人来找王爷的,这还是头一个,难道王爷最近换口味了?小厮摇了摇头。
春风坊在京城众多妓院顶多算个三流的,达官显贵来的并不多,更别提会吸引到风流的宣王爷前来啦,加上近几年她财政吃紧,几个当红的姑娘被别的妓院挖走,春风坊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李妈妈有些挫败,一鼓作气到王府来找宣王爷,现在王爷不在,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与宣王爷并不相熟,也无任何交集,她凭一股冲动来到王府门口,腹稿也早在来时的路上打好了。
可惜,本来打算好的事情却没朝着预想的发展,王爷他……不在家……
思来想去,李妈妈还是决定先去一趟云梦湖,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她撩开帘子,朝车夫道,“去湖边……”
春日阳光明媚,天朗气清,正是游湖的好日子。
湖上的画舫颇多,李妈妈立在湖边一时也分不清哪个是宣王爷的。
在湖边站了一会,李妈妈只能先就此作罢,她来到湖边的一个茶摊准备坐下歇歇脚,喝口茶就回春风坊。
“咦,你怎么在这里?”李妈妈看着茶摊上的人一脸惊讶。
一身男装的赵九正翘着二郎腿对着湖景喝茶,阿大阿二一左一右保镖一样站在她身后。
“大家都在睡觉,我闲的无聊,出来逛逛!”赵九喝了一口茶,阿大提着茶壶及时地又给她续上。
“你们两个到底是我请来的还是她请来的?”李妈妈看着阿大阿二这服务周到的样子,一脸不忿。
阿大颇为尴尬的放下茶壶,束着手站到了一边,阿二为李妈妈准备下凳子。
李妈妈坐了下来,“我出来为了花魁赛到处奔波,你倒有情致,带着人四处闲逛!”
“李妈妈奔波辛苦,来,请喝茶!”赵九拎起茶壶,为李妈妈倒上茶水。“你跑了一圈可有收获?”
李妈妈低头喝茶,不言。
“你看那座四周插满锦旗的画舫船,那就是宣王爷的画舫,宣王爷和怡翠阁的碧玉姑娘正在上面抚琴唱歌呢!”赵九指着湖面上的一艘画舫说道。
“你既然知道宣王爷今日游湖,怎么不早告诉我,害的我白跑了趟宣王府?”李妈妈对赵九不满地质问道。
“我也是昨天在一品阁里恰巧听说的,我早晨想告诉你来着,谁知道你走的太快,我都来不及说……”赵九朝李妈妈眨巴眨巴眼,笑着说道。
李妈妈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早晨她拿到曲谱的确着急了些,没心思听赵九后面又说了什么。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李妈妈将希望寄托到赵九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赵九会有主意。
赵九探头朝李妈妈道,“李妈妈,你可会弹琴?”
李妈妈点点头,她年轻时也是个多才多艺的花魁来着。
“这就好办了!”赵九坐直了身子,含笑看向湖上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