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儿,你确定那人不是贪图富贵?”皇帝眯了眯眼,心下怀疑又生了一层。
“儿臣确定,因为洛溪公子还不知儿臣的身份,所以儿臣才想着能早便早。”白沐辞低头回应。
皇帝诧异:“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那他就敢跟着你?”
白沐辞抿了抿小嘴,眼里却满是势在必得:“父皇,虽然他还未答应儿臣,但儿臣可以把他绑过来。”
白旭东眉毛紧蹙,都快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半晌才缓过神来,怒声呵斥:“白沐辞,你简直胡闹!”
跪着的一干臣子皆是一哆嗦,只有白沐辞麻溜认错,顺便表了个决心。
“父皇,儿臣知道这很荒谬,可,求父皇让儿臣,胡闹这一次吧。”面容十分真诚,就差磕几个响头了。
队列中站着的老臣们一会儿悄眯看向皇帝,一会儿又把眼珠子转到白沐辞身上。
现在战事平定,国家富足,又没有天灾人患,没有什么大事可报,现在上朝能奏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李大人家的儿子把王大人的侄子打了,钱大人的夫人又举办赏梅宴了,周大人家外甥和徐大人家女儿看对眼了。
报到皇帝这,除了逗个乐,没有半点用处,况且这种事奏多了,就算皇上看不烦,写奏折的人都该烦了。
所以现在出了这么大个事,大多数臣子们也都愿意看个乐,当然,前提是别被皇上发现了,不然挨几个板子,罚几个月俸禄那是肯定跑不了的。
白旭东走下皇位,走到白沐辞身前,白沐辞周围跪着的大臣们都忙往后退了退,生怕帝王的怒火牵连到他们。
唯有中间的白沐辞,即便跪着,即便皇帝就在面前,也仍旧腰杆笔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
白旭东近距离地用锐利的眸子盯了白沐辞片刻,然后终是叹了口气。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跟她母后的一模一样,尤其是那除了坚定就是喜悦的神色,总是让他能回想起他们成婚之时。
当初月儿也是这样的,眉眼弯弯,琥珀色的丹凤眼中尽是自己的倒影。
得了赐婚的圣旨,一出宫便拉着自己的手,素来温婉的人却是破格的满心欢喜溢在了脸上,黄鹂似娇软的声音跟自己笑道:“旭东哥,下个月我们便要成婚了!”
又一次对上白沐辞的眼眸,白旭东终究是心一软,就当他这个帝王一时冲动,还没有成熟吧。
转身朝龙椅上走去,一边低沉的声音说着:“辞儿,你自己有分寸便好,愿你不会像你母亲一样,能有一个能护你一世的良人。”
白沐辞低头叩谢,勾勒出原主的记忆,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白旭东,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却绝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倾尽十几年岁月于朝堂,于国家,对自己的发妻女儿却接近忽视。
最后,在女儿哭着找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当初那个温婉纯净,一声声叫着自己“旭东哥”的女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