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看着白沐辞离去的身影,躺在床上没动,神情有些呆愣。
男宠……
他要给人做男宠啊……
还有三天时间可以逃,可是他逃了,听雨阁就必定留不住了。
不能逃,不能退,无路可走。
羞愧,屈辱,愤怒,到最后冷静下来了,似乎只剩下了任凭天命。
能跟将镇国公主与自己相较,能够毫不顾忌的收纳男宠,能够轻描淡写地威胁自己拆掉听雨阁。
他现在的势力,敌不过的。
洛溪坐起身,胸口起伏的痕迹有些大,病态的脸上尽是苍白。
他这样一个破药罐子,每日坐在花擂上,断断续续地弹上一个时辰琴已是极限。
要么不弹琴,一天就只与一位客人下上一盘棋,就能够耗足了他一天的全部心神。
这样残破的身躯,那个姑娘到底是看中了自己什么。
另一边,西辞涧。
李安武手捧着一摞账本,安静的站在屋内一侧,左等右等,终于传来开门声。
“主子,这是这两年的账目,还有一些没有整理完全,还要稍等片刻。”
“放桌子上便是。”
白沐辞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开口吩咐。
“那个洛溪,以后就不要让他再露面了,我会把他带走。”
李安武一时惊诧,低着的头微微抬起,看向软榻上的少女。
这洛溪公子可是听雨阁的一大顶梁柱,不知道多少富人是为了京城第一名倌的名头来的,一掷千金只求一曲琴,一盘棋。
这突然说把洛溪公子带走,一但有客人求不到人,来找麻烦,那可不好处理。
“这……主人,洛溪公子是听雨阁一大台柱,若是不明不白的走了,恐怕要掀起一些波澜。”
李安武心里略微思索,迟疑了一下。
“这是你该管的?还是说我几年不在,你们就不把我当回事了?”
白沐辞凤眼一挑,凌厉的光芒扫过李安武,让他心里一惊,连忙请罪。
以下犯上是下人的大忌,尤其还出言冒犯,质疑主子的决定。
他也是在这里当主事时间长了,主子一去四年,中间没有任何书信往来,已经习惯了独自做决定。
“你若是心里不安分,不想屈居人下,早跟我说,免得到时候我费力,你也不讨好。”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说得李安武后背生起一层冷汗,直接跪在了地上。
“是小人逾越了,求主人原谅小人一次,小人下次定不敢了。”
李安武手腕有些哆嗦,心下知道自己一时习惯,犯了大错。
主人的决定,哪轮的着他一个下人质疑,这不是找死吗!
“无妨,下次注意便是。”
白沐辞看着李安武“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内心毫无波澜,弹了弹指甲,坐起身拿起一本账目,复而又靠回了软榻上。
一页一页慢条斯理的翻着,偶尔停顿,手指划拉几行,然后又翻过一页。
看完一本,白沐辞将账本扔到桌子上,仿佛这时才发现李安武还跪在地上,瞥了他一眼,然后又一次开口。
“你退下吧。对了,最近把门面装得喜庆些,待会账本送来记得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