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两眼,林墨白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烟雾袅袅,他的模样,看上去便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迷惘。
真的,是因为公司的内部需要才这么做的吗?还是始终,心里面的某个女人,无法放下?
吐出一口烟雾,林墨白站起身来,走向落地窗前,几十层的高楼,当往下看的时候,那些行走在路上的行人,便小如蝼蚁,看的很不清楚。
只是,自由行走的人群,一直都在自由行走着,而他,站在高处,却彷如陷身囹圄,毫无自由。
到底,谁比谁好,谁比谁不好?
林墨白悄然叹了口气,脸上那种迷惘的神色越发的重了。
一度以为自己是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的,可是,那些原则和理性,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败退的干干净净。
他不再是那个骄傲霸道雷厉风行的林墨白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遇到纪言的那一个晚上,就不再是了。
那是如何的一个女人呢?
当初嘉尚初创,不管是内部人才还是公司实力,都如街边的小作坊一样的性质,这样的公司,是注定不可能入他的眼睛的。
可是,当那个女人,一遍一遍的,敲开子墨的门,用各种各样的说辞和方案,试图打动他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原来有一种女人,是这样子的啊。
厌倦了那种庸俗的势力的只会花枝招展女人的他,陡然看到纪言,那是无比新鲜和好奇的,而当接触下来之后,这种好奇的感触越来越浓烈。
因此,他想要得到她,不择手段的得到她,于是,不光彩的事情便发生了。
那一夜,他满足了,而第二天,她咬牙看着他,发誓,说要让他后悔,让他伤痕累累。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戏剧性的程度就浓了一点,有谁能想到,他会爱上她呢?
爱的如此累,爱的如此痛,也果真如她所说的一样,伤痕累累。
真是可笑啊,可是,这就是事实。
两个人的命运一开始相遇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一辈子的纠缠。
他后悔了,愧疚了,要补偿她,她转身,再转身,不屑,不喜……于是,追逐开始,可是,一认真,他就输了。
时至今日,输的一败涂地。
是因为偶尔知道纪言离开T市,并且是和方立廉一起离开,并且去了海南那边度假,才会将这场公司内部的震动,嫁祸到嘉尚的头上,给嘉尚一个致命的打击吧。
虽然资本家的本性就是如此,唯利是图,这么做,为了公司的利益,无可厚非,但是,在人情和感情的角度,却是说不通的。
子墨和嘉尚之前的合作一直很好,甚至很多人,都差不多将嘉尚当成子墨的附属公司了,所以,当事情发生,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但是鬼使神差的,林墨白还是坚持执行下去。
然后,薛绍终于反弹了,这一切,都在林墨白的意料之中,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很潇洒的面对的,但是,当事情发生,他才发现,他并没有那么的潇洒。。
一根烟抽完,林墨白也无丝毫的知觉,那烟灰烫在手上,微微的疼,他这才低头,眉头微皱,不是被烫的痛,而是心痛。
纪言,你说,如果此生,我都要定了你,那么,是我的不幸,还是,你的悲哀。
……
下班时间到了,林墨白随手将正在看的一份资料合上,离开公司。
刚刚开车出停车场,就看到前面的一辆车对着他按了按喇叭,随后,那辆车子里,方立廉走了出来。
林墨白停下车,走出去,问道:“有事?”
方立廉道:“我们谈谈?”
“私事还是公事?”林墨白道。
方立廉笑了笑:“都可以。”
“私事我没兴趣,公事的话,现在就可以答复你,这就是竞争。”林墨白道。
方立廉点了点头:“我知道,实力不如人,输了也不能怨天尤人什么的。”
“那好,说完了,我走了。”林墨白说完就转身。
方立廉却又道:“我还有一句话,你听完再走。”
“嗯?”
“林墨白,这件事情的起源是什么,我也不想关注,毕竟如你所说,这就是竞争,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没办法给纪言幸福,如果你没有担当,那么,就请你放手,远离她。”
林墨白脸色微微一变:“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
方立廉道:“凭我和纪言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凭我对纪言的理解比你深,凭我对纪言,比你好,够还是不够。”
林墨白冷笑:“自以为是。”
方立廉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时间是会证明一切的。”
林墨白道:“难道你不觉自己很卑鄙?”
方立廉道:“你是认为我是趁虚而入是吗?就算是,这个机会,也是你给的,你不珍惜的,自有人会去珍惜。”
林墨白的不屑的道:“说的还真是好听,如若你一无所有,你拿什么去珍惜她?”
方立廉道:“就算是我真的一无所有,我还可以从头开始不是吗?还有,难道你认为纪言是那种势力的女人吗?你果然不了解她。”
林墨白冷笑道:“我和她之间发生了多少事你可曾知道,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也不怕被我耻笑吗?”
方立廉摇头:“那都是曾经,往后的事情,是什么样子,你能把握吗?”他说着笑了起来,笑的讥讽,笑的戏谑。
林墨白的身体则是微微一僵,是啊,他已经将纪言给推开了,往后纪言的生活,过的精彩或者是不精彩,他都没有插足进去的余地了。
方立廉见林墨白这样子,就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停留,开车便走,林墨白则是呆立了好一会,才上车,情绪,一下子变得极为糟糕。
好似有某种积压在脑海里好久好久的东西,一个瞬间爆炸开来一般,让林墨白的脑子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