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情势紧张。
一阵插曲过后许久,曲新天一直沉默,只面容沉峻地望着黑袍人。
曲新天未给出答案,其余人也都未有所动作。
“曲新天,你选哪个?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许多人心里突然对曲新天多了些同情。
选?这怎么选?
选了里外不是人。
如此险恶用心,怪不得一副刺耳难听的腔调。甚至有人猜测,那面具之下没准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容。
而面具下,却是白云子那张雍容和蔼的脸,只是他的眼中,是满满阴险。
曲新天面色越发沉冷,他盯着对面那些个挟持着方逸游的人,决然坚定道:“我来替我父亲!”
“哈哈哈!”
白云子嘲讽的笑声格外刺耳。
“你以为我那么好骗,还是你以为我会被你的孝心打动?”白云子声音阴森森传来,“你只能在两人间选择一个活着,或者,两个都死。”
尹诚怔怔地看着曲新天,随之突然想起曲应念。他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一点都未真正了解过事情的真实情况,或许,或许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及此,尹诚的心已是有些不定了……
“他为什么要选你定的选择?”
突来的声音,让众人不禁一惊。
只见一个白衣人挟着一个头发散乱的人落了两方人中间。
风月逢和曲将重。
白云子看着看向他的风月逢,瞳孔骤缩,但随即浓浓的嫉妒怨恨与疯狂便将这惊惧盖了过去:即使风月逢来了又怎样?我这里已大功告成!我根本不必再害怕!……
“外公!”
待看清来人后,曲新天忙上前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曲将重,神色里充满着担忧与沉重。
“外公,你这是怎么了?”
曲将重此时已是功力尽散,且受了很重的伤,曲新天扶住他后,他才将一直硬撑着的身体松了下来。
但曲将重也未搞得清状况,他只知道有人从古井里救了他,还将他带到了这儿。
他看向曲新天,正想向他表明自己已无法说话时,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众武林人士。
曲将重只觉一阵热浪猛然在自己身体里炸开,心中突然被堵了东西,脑海里也一片空白。
曲将重顿时失了心智,他眼中只剩一群人在笑话他,说着尖锐刺耳的言语,带着嘲讽嗤笑的笑容,一重又一重围在他身边,都在笑他。
曲将重突觉心间一阵撕裂感,随后喷了一地血。
曲新天身上也未能幸免,他脸上甚至也有些血渍。
而曲将重已是两眼发黑,倒在曲新天怀里,昏死了过去。
“外公!”
曲新天扶着突然昏死的曲将重,茫然不知所措。
“放心吧,我救他的时候给他度了真气,护了他一条命,这种情况,还死不了。”
风月逢虽在对曲新天说话,但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白云子那边,未移分毫。
曲新天愣愣看向风月逢,随后神色微松,他语气恳切真挚,道:“多谢!”
此时,梳流与和他一道来的那些人也已围了上来。
梳流眸色有些发沉,心中疑虑丛生:风月逢并不在计划之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梳流看向对风月逢的突然到来依旧沉稳从容的花酒月,微微皱眉。
围上来的许多人看向风月逢,都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赫连微与贺笑走到风月逢身前,拱手道:“谷主。”
风月逢看了看赫连微与贺笑,颔首相应。
赫连微与贺笑的话让许多人都是微微惊愣。
眼前这人,就是歧途谷谷主风月逢?!
传言里,见着的人都说歧途谷谷主风月逢确实如若仙人,完全当得起武林神话。
眼前这人气质确实出尘如仙,但许多人都未将他与风月逢联系起来。
这人实在太年轻了。
风月逢未理会那些人的目光,只对站在他身旁的花酒月伸出一只手。
花酒月会意,将圣铭递了过去。
“花酒月,你要记得,你现在是歧途谷的人。身为歧途谷的人,就该做歧途谷的人该做的事。”
风月逢的话一出,众人都是看向这两人,但神色不一,心思也不一。
白云子看着风月逢淡漠的神色,看着他将圣铭拔出,只觉心慢慢紧缩,恐惧漫袭全身。
圣铭。
白云子恐怕永远不会忘记圣铭给他带来的恐惧。
“我虽未教过你如何使圣铭,但你悟性不错,圣铭也挺喜欢你,才让你在霞海山的时候,轻而易举破了魑魅魍魉的迷雾。”
风月逢将剑鞘递给花酒月,随后指尖轻轻抚过圣铭的剑身。
“问道诀分了三卷,三卷都是正邪相成相辅又相立相克,以此破桎梏,修天、命、心三道。
“可是难免有人想走别的路。”
风月逢淡然从容,但他手中圣铭的压迫气息却瞬间散开。
那睥睨天下、超脱尘世的压迫气息,瞬间散满这片地方。
“花酒月,我今天就教你怎么使剑,你可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