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伊森不自觉的惊呼。
同样在这一瞬间,伊森感受到周围飘散的混沌能量如潮水一般朝他涌来,下意识的,伊森催动元力。
“拉斐尔之拥”
元力催动下的拉斐尔之拥的防御能力已经是五环的顶峰了,挡下这些所剩不多的混沌能量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在二者冲撞的一瞬间,伊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收回元力,改用圣光施展拉斐尔之拥
“现在才想到?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家伙,你还是太年轻了。”
和元力交织着的混沌能量忽然裹挟着元力朝着那封印大阵直冲而去。
在不断地碰撞和凐灭中,那混乱的能量撞上了圣光流转的大阵。
就在伊森近乎绝望的目光中,封印大阵的纹路变得模糊了起来,原本规规矩矩的能量也开始四处流窜了起来。
单纯的圣光对大阵是没用的,因为它与阵法的基石同根同源,混沌对大阵也同样没用,因为当年圣彼得布下大阵就是为了封印阿纳斯塔,又怎么会不顾忌他的混沌?但是有了来自元力中的魔力的加入,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三者互相凐灭之间,破坏力是十分惊人的,而大阵由于被地狱教廷的人花大代价强行暂时撕裂,本身也处于最虚弱的时刻,种种巧合凑在一起,那完美运转了数百年的大阵终于不堪重负地……崩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纳斯塔歇斯底里地笑着,不管是谁,被封印了数百年,一朝自由,也许都会如此吧。
到了这个时刻,伊森的反而开始想起了乱七八糟的事情。
随着大阵的崩溃,阿纳斯塔也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一个透明的水晶中,一个身穿黑色将军服饰的身体静静地待在里面——这没什么奇怪的,阿纳斯塔本就是十六世纪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兼西班牙国王斐迪南二世手下最优秀,最有权力的将军,也是当时教廷的圣徒之一。
他的身形同常人一般无二,但两边的太阳穴处却各自伸出了一个略有弯曲的尖角,双目紧闭。
也许也是因为这块水晶的原因,阿纳斯塔才能历经数百年而不死。
忽然,水晶中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没有眼白和瞳孔,只有一片妖异的紫色。
“还真是要多谢你了,小家伙,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也许再这样下去,即便我的身体不衰老,我的精神也会彻底崩溃吧。”他嘴角露着一丝怪异的笑容道。
“啊,我忘记了,这副姿态同别人交谈实在是太不礼貌了。”阿纳斯塔仿佛一个无意中失礼的绅士一般。
随即,他轻轻地抖了一下身子,那包裹着他的水晶便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纹,一块一块地碎裂开来。
而伊森只是沉默着,即便是仅作为阿纳斯塔,他那七环的实力也不是伊森能抗衡的,更不要说在抛弃了阿纳斯塔这个身份,成为了混沌恶魔,拥有了混沌能量之后的阿纳斯塔了。
“还是……太弱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曾经面对克雷登斯的时候,伊森就深深地感受到了弱小带来的无力。
但击败奥兰,以及之后外界铺天盖地的吹捧,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伊森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这些却是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弱小,让他忘记了曾经面对自己无法抵抗的敌人时的无力。
“那么……”阿纳斯塔似乎想说什么,但忽然眉头一皱,同时,周围碎裂的水晶碎片上开始泛起了金色的光芒,无数金光在空中凝聚,最后化为了一个金色虚影——一个身穿枢机主教衣袍的中年人。
看着虚影,阿纳斯塔面色有些复杂,随后淡淡地道:“彼得啊,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那金色虚影,或者说圣彼得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也不算见到“我”,准确地说,我只是“我”留下的一个精神烙印罢了。”
“有什么关系,“你”的一切你还不是都清清楚楚!”阿纳斯塔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烦躁,这是伊森接触他以来他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呼……阿纳斯塔,我的朋友,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想明白吗?”彼得叹了一口气。
“呵……朋友?”阿纳斯塔的神情有些嘲弄,“把我封印在这将近四百年?朋友?”
“这是你的选择。”彼得淡淡地道,“我封印了你,但也在这陪了你四十余年直到我大限到来。而你选择了自封于混沌水晶中延长自己的寿命,如何能怪我。”
说着,彼得又叹了一口气:“我的朋友,听我一句劝,斐迪南……斐迪南他确实对不起你,但无数的平民,他们都是无辜的。你即使想要报复斐迪南,为何要破坏无数无辜的家庭,将他们改造成伪装者,让他们在不信任中惶惶不可终日呢?”
“因为信任这个词本身就是可笑的。”阿纳斯塔的神情变得阴冷起来,“当初斐迪南说的多好啊,你为他管理帝国的宗教,我为他讨伐不臣,我们一起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结束欧洲无数年的混战。”
“阿纳斯塔,彼得,这是我的梦想,你们愿意帮我吗?”阿纳斯塔惟妙惟肖地学着斐迪南二世陛下的语气,神色间充斥着嘲讽。
听着阿纳斯塔的话,彼得沉默了,因为他无力反驳,斐迪南的所作所为不单让阿纳斯塔变得极端,也让他心灰意冷。
他主动请缨追捕阿纳斯塔,又何尝不是在感受到斐迪南对他日渐稀少的信任和不断的在维也纳大教堂中搀沙子的行为的逼迫下而主动退出呢?
“所以,彼得,扔掉那些可笑的念头吧,只要你帮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阻挡我们。”说着说着,阿纳斯塔似乎忘记了眼前的彼得只是一个精神烙印,向他伸出了右手,看的出来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信任是可笑的,但对彼得却反而有更多的信任。
彼得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旋即,还是摇了摇头:“我帮不了你,我只是一个已经逝去的亡魂,更何况……我始终做不到将自己经受的苦难强加给别人……”
“我就知道……”阿纳斯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彼得直直地,清澈而坚定的目光,他却忽然犹豫了。
不得不说,彼得自愿在这杳无人烟的封印之地陪着他直到大限,的确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忽然他有些烦躁地道:“也罢……”说着,目光转向了伊森,下一刻,伊森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