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云挽说。
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黝黑但十分年轻刚毅的脸。
“我叫陈宇,我爹陈河是这一带有名的老船夫。一位叫白彦的人租了我们的船,让我们在此等候。”
“你们的船呢?带我们去吧。”
“好,几位这边请。”
云挽几人跟着陈宇,穿过人群朝停在岸边的一艘大船走去。
陈宇跳上船,放下船板,等云挽几人上船后重新收起。
“爹,姑娘来了。”陈宇朝船内喊道。
“哎,日头大,姑娘快进去歇着!”一年纪有些大,皮肤同样黝黑,个子稍矮,看起来很老实的船夫走过来。
“好,多谢。”
云挽几人刚刚进船舱,一男声传来。
“不知船家现在开船吗?”
“对不住了公子,我这船已经被一位姑娘包下了,现在就要出发了。”
“包下了?我们要去往富川,不知这位姑娘去往何处?可否同行?”
老船夫想了想,说:“巧了,这位姑娘也是去富川,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同意与你们同行。”
“麻烦船家进去一问。”
“……好。”
老船夫陈河走进船舱。
“哥,还问什么?我不想和别人同船。我们出高价买下这条船不就好了吗?”一清脆的女声传来。
“枚然,不可胡闹。”男子训斥道。
陈河一会就从船舱里出来,说:“姑娘请各位进去。”
“多谢。”男子说。
进入船舱,里面桌子边坐着四人。
一白衣女子长相清秀,看起来十九岁左右,温婉和善。
一黄衫女子约摸十五六岁,双眼灵动,想必机灵活泼。
年轻男子身着黑衣,最为年轻,十四岁左右,长相俊朗,英气自成。
坐在最里面的女子不过十七岁,相貌不俗,气质清冷,与她那一身红衣相得益彰,身旁放着一顶白色维帽。
白衣女子和黄衫女子分别坐在她的两边。
白衣女子安静地给她奉茶。
想必她就是船夫口中的“姑娘”,男子朝云挽抱拳说:“在下叶疏浅,这是我妹妹叶枚然。此番多谢姑娘,给姑娘添麻烦了。”
叶枚然站在叶疏浅身后,高抬着头,打量着云挽等人。
云挽看向男子,成熟稳重,大概十九岁,一袭白衣,手中一柄长剑,笑容浅浅,俊逸不凡。
女子十七岁左右,一身粉衣,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只是脸上神情有些倨傲。
“无妨。”云挽说,“我叫云挽,这是白姗,”云挽指向白姗,白姗嫣然一笑。
“这是张严。”张严向叶疏浅点头示意。
“我叫灵霜。”灵霜不等云挽就自己高声说。
“真是无礼。”叶枚然不屑地说。
“你说什么!”灵霜立即插着腰站起来说。
“我说……”
“枚然!”叶疏浅有些生气地打断叶枚然的话。
“灵霜姑娘,实在抱歉,我妹妹太任性了。”叶疏浅说。
“哥!”叶枚然不满地叫道。
叶疏浅眼神严厉一扫,叶枚然就不说话了。
“太任性可不好,公子以后可要好好教导你的妹妹。”灵霜朝叶枚然得意地看了一眼。
“灵霜,坐下。”云挽开口说,“两位也请坐下,有缘遇见,此刻便是朋友。”
“多谢姑娘。”叶疏浅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叶枚然坐在云挽对面。
白姗给两人倒茶。
“姑娘,开船了。”陈宇的声音传来。
随即船慢慢离开了岸边,向远处驶去。
叶疏浅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不知云挽姑娘是哪里人?”
“从小在皇城长大。”云挽说,“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云挽吧。”
“云挽?这名字好像听人说过。”叶枚然想了会,说:“对,我想起来了,我听宝灿说过,她就是清风楼的那个花魁!”
“花魁?”叶疏浅一愣。
“对,哥,你一直跟着尘惊风师父在山上练武,一月前才回家,你自然不知道她的本事,让多少男人趋之若鹜。”叶枚然嘲讽地说。
“你!”灵霜刚要站起来,被云挽拉住。
“枚然!”叶疏浅反应过来,斥道:“还不快和云挽姑娘道歉。”
“哥,我……”叶枚然咬唇不语,手捏紧了衣角。
“叶小姐说的不错,我本就是花魁,叶公子不必苛责她。”云挽笑着说。
“小妹太不懂事,姑娘大人大量,在下佩服。今后若有难处,我一定相帮。”
“我们可是来自叶家,叶家你知道吗?名满江湖的大家族,人人都敬仰几分,若你有难处,来叶家,说你认识叶家的大小姐便可。”
叶枚然说完一脸得意地看向云挽。
叶疏浅顿时感觉一阵无力。
灵霜和白姗气的脸有些红。
张严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可是南阳叶家?听说有几百年的历史。”云挽淡淡地问。
叶枚然正要回答,被叶疏浅瞪了一眼。
“正是。”叶疏浅说,“姑娘,小妹被家人宠坏了,实在太过顽劣,姑娘见谅。”
“叶公子不必在意。”云挽神色平静,桌下手却紧紧地捏住衣角说,“原来是叶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之前是云挽无礼了。”
“姑娘说笑了。”叶疏浅说。
深吸口气,云挽问:“不知二位去富川做什么?”
“不瞒姑娘,叶家在富川有些生意,此次下山,父亲想锻炼我,所以派我前去查看富川的生意。”叶疏浅说,“不知姑娘去富川做什么?”
“拜访友人。”云挽简短地说,然后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叶兄是师从侠客尘惊风吗?”张严问。
“对。从小就被送到师父处习武。”
“听说侠客尘惊风玄尘剑法十分了得,可惜无缘一见。叶兄想必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吧。”张严一本正经地问。
“师父的剑法在下有幸学得一点皮毛,不敢夸大。不知张兄出自何门何派?”
“在下长……”张严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姗打断。
“张严一本正经,严肃讨论剑法的样子真看不出来只有十四岁。”
“是啊是啊,这时候才符合‘张严’这个名字。”灵霜也笑着说。
张严脸有些红,知道自己差点说错话,就闭嘴不言。
叶疏浅也知趣地不再进行这个话题。
叶枚然奇怪地看了他们几眼,也不说话,无聊地坐着。
船舱里无人说话,突然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