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加上我们一共6个。”时雨点上香烟,慢慢朝里面走去:“我就说哪里不对,想不到弗朗克还找了其他人。”
J看了看周围的这些家伙,边走边说:“于是呢,包括我们,这群人要去做什么?”
“天知道。”时雨耸了耸肩。
屋子里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三个新来的,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有的依旧在桌边看着报纸,还有的坐在一旁沉思,显然,这些人也不是一伙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时雨凑到J的耳边轻声说:“留意那个站在窗边的男子。”
“那个看报纸的?”
“不,我是指他旁边的扫把头。”时雨低着头朝前走,尽量不和别的人有目光交集:“他是这里面最强的。”
“也许,吧。”J并不是不太在意。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房间最里面,找了最靠后面的沙发坐下,两人便不再说话,时雨开始闭目养神,显得有些困倦,J却睡意全无,他全然不适应这种环境——整个屋子虽说宽敞明亮,但空气间却有种说不出的气氛,没有人说话,安静的让人觉得有点窒息。
“凑合呆着吧。”J自言自语。
没多久,奇奇端着一大块巧克力樱桃蛋糕跑了回来——她才不管什么气氛呢。
“木匠哥哥你尝尝,特别甜,可好吃了。”奇奇递给J一把叉子。
“谢谢。”J接过来尝了尝:“是挺不错的。”
门再一次被推开,又一个怪人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寒暄:“呦呵,时雨老兄?没想到你也在这。”
J咽下嘴里的蛋糕,抬起头——这是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头上裹着蓝色的头巾,嘴唇有些厚,走起路来挺有节奏感。
“诺盖拉。”时雨睁开眼睛摆了摆手:“这风可真邪乎,竟吹些阴阳怪气的家伙过来。”
“得了吧。”叫诺盖拉的男子端着红茶,扑通一声坐在前面沙发上,奇怪的是杯子里面的红茶却没有半点波澜,他转过头来说:“最近我一直都在这里帮忙,你不知道?”他翘起二郎腿,显得挺轻松。
“我和弗朗克不熟。”时雨吸了一口香烟。
“唉唉,那有什么关系?要我说,你来得正好。”诺盖拉喝了一口红茶插科打诨道:“弗朗克涉猎的事情全都有趣得很,所以在这里做事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提不起兴趣,比如说我最近弄到了一个配方,喝下去可以让人7天不睡,要不要试试?”
“别做没用的事。”时雨揉了揉眼睛,手指划了一圈:“你知道这次找了这么多人,弗朗克那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哈,你可真会问,不过我从来不听计划。”诺盖拉转过头,突然看见正在吃蛋糕的J,显得有些吃惊:“戴面具的家伙。。。你们一起的?”
奇奇在一旁抢话道:“这是木匠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是奇奇。”
“呃。。。”诺盖拉摸了摸额头,不语。
时雨把烟熄灭,用手指敲了敲沙发的扶手:“话说,你都认识吗?这屋子里的。”
“怎么说呢。”诺盖拉用下巴指了指斜对角:“那个牧师扮相的人叫彭加莱,巴西的神棍,好像懂什么催眠术,是个典型的假正经;左边看报纸的光头叫乍蓬,东南亚的黑市拳王,虽说强得一逼吧,但脑子却经常犯轴——归根结底,都是些无聊的人,我和他们也不对付,你问这些干嘛?”
乍蓬朝这边瞪了一眼,眼神很不友好。
“没事儿,闲聊而已。”时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了看还在吃蛋糕的J,叹了口气:“别吃了,你弄的到处都是。”
说话间,大门被再次打开,这次和以往不同,所有人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齐刷刷地盯住走进来的老者。
“弗朗克吗?”J侧过身小声问道。
“啧啧。”时雨倒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抱着脑袋:“还能是谁?”
眼前的老头少说有80多岁了,但从面貌上看精神还不错,他步履轻快,丝毫不拖泥带水,银白色的头发,整齐的西装,高挺的鹰钩鼻子都显得神采奕奕。
J忍不住又吃下一块蛋糕,看着徐徐走来的老者,念念道:“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挺慈祥一老头。”
“别傻了。”时雨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留意那双杀人盈野的眼睛,错不了。”
“也许吧。”J咽了口口水,把水晶球还给奇奇,拍了拍她的头:“奇奇你就乖乖地玩这条小鱼,不要乱讲话,好吗?”
“嗯。”奇奇点了点头。
弗朗克徐徐走上最中间的高台,点上一支雪茄,先用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在主席的位置上坐下。
“咳咳,我说各位。”他清了清嗓子:“等了这么久,咱们也就别来什么开场白了。”
“好啊,开门见山。”诺盖拉站起来说:“这次你能付多少钱?”
“嗯。”弗朗克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介绍一下,诺盖拉先生,老夫的神秘学顾问。”
“暂时的。”诺盖拉补充道。
“何必见外呢?”弗朗克耸了耸肩膀,转过头看着台下:“各位绅士,我们讲求点效率,倘若哪位还有什么疑问,还请都提出来,老夫会一同作答。”他又看了看台下的奇奇和她手里的闪电鱼:“亦或是小姐。”
奇奇抱着水晶球,对弗朗克摇了摇头。
倒是那个打黑市拳的乍蓬站了起来,他把手中的报纸一扔,吐着满嘴的菲律宾方言:“叫这么多人大老远的过来,总得先说清楚干什么吧。”
“问得好。”弗朗克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这里。”一直战在窗边的扫把头抬起食指,一身的迷彩服显得有些不同:“根本性的问题,不管这次的行动是什么,弗朗克先生,您觉得我们这群人当中能活下来几个?”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诧异,然而只有时雨注意到,在提及死亡的时候,那个扫把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家伙应该是一名雇佣兵——时雨直观地猜测着。
“嘿!”弗朗克似乎也有些意外,稍作停顿后他竖起大拇指:“虽是很诧异的问题,但不得不说,麦克斯少校,你是个明白人。”
“一知半解吧。”麦克斯依旧抱着胳膊站在远处:“说白了,枪或者棋子被利用得多了,自然也就学会端着明白装糊涂了。”
麦克斯并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关于答案他也差不多猜出个大概了。
弗朗克熄灭雪茄,眯起眼睛看了看麦克斯,而后又看了看其他人,眼神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
“好吧,绅士们,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开诚布公一些。”弗朗克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语气却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事儿说来话长,甚至还有些怪诞——二十多年前,在一些神秘学的小圈子里开始流传着一个传说——广袤的南太平洋上有一座鲜为人知的小岛,小岛不大却很异乎寻常,上面险象环生,不时会出现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有人称之为幽冥岛,但它实际的名字叫梅伏赛德。”
弗朗克说到这里停了停,仿佛是在等着有人接话,可大厅里静的出奇,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只有诺盖拉偷偷地喝了一口红茶。
时雨拽了拽J的衣角,暗指斜对面的彭加莱,J抚了抚面具,发现来自拉美的牧师正闭着眼睛默默地祷告,虽然不知道为何,但他显然知道些什么。
“咳咳。”弗朗克见没人言语,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至于传说是真是假,老实说,老夫也是将信将疑,可就在几天前,西郊的海岸边发生的一件怪事让老夫笃定它的存在,梅伏赛德有它的。。。”
弗朗克再一次停了下来——这次是有人打断了他。
“弗朗克!”彭加莱陡然起身,他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显得有些不悦:“盲目的笃定只会带来灾难!”
“哦?牧师好像知道些什么。”弗朗克吸了一口雪茄,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老夫只知道有些事可为,而有些事不可为。”牧师伸手护住胸前的十字架,眼神有些惶恐:“梅浮赛德不是传说,教义里写得明白:先知降临在梅伏赛德,他拨开迷雾,解答世人心中的困惑,他的智慧远超凡人的理解,经历过先知的指引,即便是蝼蚁,也会发生脱胎换骨的改变。。。”
“喂喂!”诺盖拉在一旁打了个口哨,语气里满是不屑:“蒙谁呢,你这算哪门子教义?”
“嘴巴放干净点!”牧师瞪着诺盖拉,右手紧紧攥着十字架,左手用力甩了甩袖子:“神谕岂是你这种人随便亵渎的?”
“Come on。”诺盖拉放下手中的红茶,朝牧师竖起中指:“别客气,代表神来制裁我吧。”
“够了。”弗朗克猛一挥手,打断了诺盖拉的挑衅:“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诺盖拉本已经站起身子,想好好干上一架,可眼下老板的震愤让他只能暂时作罢了,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坐回到沙发上。
弗朗克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示意牧师讲下去。
时雨也在身后敲了敲诺盖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没事儿找事儿。
“先知会设下试炼,完成试炼的勇者,先知会回答他一个问题。”牧师看了看弗朗克,问道:“我说的对吗?”
弗朗克点了点头。
诺盖拉又在一旁嘟囔:“貌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无知啊。”牧师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说的是,先知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等等!”在一旁久未出声的时雨突然问道:“你是说,任何问题都可以回答?”
“当然,先知无所不晓。”牧师朝时雨摇了摇头头:“只是老夫觉得,在坐的各位还不配有这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