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风煜熙心中有些迫不及待,疾步走出大殿,穿过一道道长廊,绕过翰林院,正欲前往容心宫的方向走去。
忽听到一阵朗朗的读书声,稚嫩的童音让他不禁停下了脚步,并沉浸于其中。
这一声声充满童趣的声音触动了风煜熙心底最柔软的一处,霎时间全身流淌过一种名为父爱的暖意,使得他不由自主地转过身缓缓向翰林院走去。
走入翰林院,两棵古老的劲松种在大院两旁,大院四周分别座落着三座别具风格的红檀木楼阁,其中一座为太傅教授皇子学业的书院。
风煜熙的脚步不由得放轻下来,悄然无声地靠近书院,透过镂空的雕花窗,他见到了宣儿正在里面认真地朗读。
太傅晃着头教授,刚好见到了皇上正站在窗外,他诚惶诚恐停了下来,意欲行礼,却被风煜熙用眼神示意阻止了。
眼尖的宣儿一见到太傅停了下来,随着太傅的视线望去,竟意外地见到了父皇站在窗外,“父皇!”他胖乎乎的小脸露出了可爱的小酒窝,欣喜地跳下足有他半个多高的凳子,屁颠屁颠地朝门外奔去。
风煜熙微躬着身子将宣儿一把抱起,白皙如玉的俊容上泛起无言的父爱,深邃的桃花眼漾起和熙温暖的笑意。玉葱般修长的手指微勾起,轻刮了刮宣儿的粉鼻,“嗯,宣儿今日学得如何了呢?”
“宣儿每日都很乖的呢!父皇不信可以问问太傅大人喔。”宣儿完全忘记了前几日的不快,得意地扬起小脸,脸上十足的小大人模样,令人讨喜地道着。
风煜熙心情顿时愈加地明朗,大笑道:“好好好,朕的宣儿一直都是最乖的呢!今日提早下课,父王陪你去玉清宫看看你母妃吧。”
“哇!真的么?父皇好好喔!”宣儿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双小手臂松松地环着父皇的颈,欢快地唱起小儿歌来。
望着宣儿的欢欣笑颜,风煜熙的心里此刻想好好地补偿下这个一生下来,他便未曾用心疼爱过的皇儿——的确,他亏欠这个无辜的孩子太多了……
一路上听着宣儿讲着一些他的趣事,风煜熙原本冷硬的俊颜一改往常地挂着淡淡的笑意,路过的宫人皆是万分诧异,弄不懂这皇上究竟是何心思。
玉清宫内
一段风花雪月的春色尽在床幔之间,只见床幔四周,凌乱的男女衣物散落了一地,到处弥漫着一种糜烂的****气息,轻纱罗幔中,隐隐可见两具身躯夹杂着浓浓的欲望交缠在一起,寂静的寝宫内,只听得一声声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与女子的娇吟声不断地在空气中荡漾着。
这时,忽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床幔外传来,“奴婢启禀……禀玉妃,皇上……皇上带着小皇子来了!”宫女的声音早已颤抖得不能自已……
“什么?赶紧出去想办法拦下!”玉妃和一个男子顿时全身一震,原本欲火焚身的两人慌忙起身,跌跌撞撞地拿起衣服……
但,已是来不及!
风煜熙大步地迈入殿内,此时的玉妃正光着全身捡着地下的衣服——眼前的一切无一遗露地显现在他和小宣儿的面前,也包括那隐于床幔内的男子!
风煜熙铁青着脸冷冷地吩咐道。“来人!将小皇子抱出去,都退出去。”
身旁一名宫女连忙接过他怀里的小皇子,随其他宫人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待到宫人都退出时,风煜熙一脸怒火腾腾,却仍竭力保持镇定,“都给朕滚出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地从床帐中出来,和玉妃两人均是全身颤抖不已,连忙一起跪地求饶!
大殿内沉淀着一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风煜熙犀利的眸光带着寒光利刃,直直地射向眼前的两人:一个是他的妃,一个是他的随身侍卫!
“柳含玉,张澜,你们可知罪?”
“贱妾……知罪,皇上饶命啊……”
“属下……知罪,求皇上饶命啊!”
然,风煜熙冷然转过身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斩首!”
“皇上,皇上饶命……”张澜闻言不停地磕头求饶……
“遵旨!”侍卫从殿外走来将那男子拉了出去。
“朕会好好照顾宣儿,稍后赐你一段白绫,你自行了断!”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祥云山,药池洞内,徐徐热气腾起一片氤氲,水滴石涧的清冽叮咚声,幽幽可听见一阵阵缠绵低语。
只见月皓轩站在浴桶外,挽着衣袖,手里拿着一条白布,替浴桶里美好的胴身温柔地擦拭着,浅蓝琉璃的眼瞳漾着柔波,“容儿,你喜欢孩子么?”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手里的动作却未曾停歇。
“呵,本王可是十分想和容儿生娃娃,我们以后就生一个女娃,行么?”
“因为女娃的话就不会和本王抢你,而且本王以后要将她教得像你这般善良,聪慧……”说着顿了顿,凝视着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眸,心口霎那间狠狠地抽痛着——她到底还是不肯醒来么?
“容儿,三天三夜都已经快过了,你还要睡多久呢?你再睡,为夫可要生气了……”
“容儿,为夫的手都累得快断了,你要再不醒来,可别怪到时为夫成了一个手残之人……”
“容儿,你快醒来,为夫以后每日都带着你去看日出,好不好?”
静容的头昏昏沉沉,耳旁不断传来一句句呢喃软语,那低沉的声音是如此地熟悉!一声声带着浓浓温情的平凡话语,却将她脑海里涣散的意识唤了回来,一股股泊泊暖流穿梭着她的身心——呵,这个傻瓜呀!
静容费力地撑开有如千斤重的眼皮,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丝幸福的笑,“呵,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