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女的引路下,顺利地没有迷路,一出宫门便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早已在那里等候。车外红帐作篷,走进车内,薰香袅袅,一块长长的软垫靠背,一块则是坐垫。红帐隐隐看得到车外,车外的人却是看不到车内。
“樱儿,你上来与我一起坐吧。”这么豪华的马车她倒是第一次坐,不过这么大的马车只坐她一个人就太浪费了,她有些恨不得车下的宫女侍卫全部可以坐到车上,因为她在坐车,别人跟着她却得走路——这种感觉总是怪怪的。但这车又确实容不下那么多人,便只能叫了樱儿上来坐。
“小姐,这怎么可以?樱儿不敢……”小姐失忆后总是语出惊人,丞相府规严厉,下人不能逾矩。若是让丞相见到了,那还不得让小姐受罚了……
“我叫你上来,你就上来,别和我说啥敢不敢的,难不成我的话你还不想听了?”这鬼丫头深受封建思想这颗大毒瘤的荼毒,看来得使出杀手锏吓吓她才行嘿嘿!
“樱儿不敢!”雪樱一脸惶恐,心里万般担心小姐会突然不要她了。
“那就上来!”她假装威严地板起了脸。对付这丫头装凶才是实际又不费力。
“樱儿……遵命。”无奈地走上马车,坐在了小姐身边。
“马夫,走吧。”
“小人遵命!吁……驾!”只见马夫吆喝着马匹,慢慢地离开皇宫。另有一辆马车装着静容的行李还有御赐的东西,一群侍卫宫女则是跟在马车两旁。
慢慢地便到闹市街头上,行人见到马车便是纷纷让道,继而驻足观看。
“这马车里面坐的是谁呢?”
“你看那马车上不是插有官旗”上官”二字么?当今炫风朝姓上官的人家也就唯有上官丞相及其家眷才能坐得上这般华贵的车了。”
一阵风突然迎着马车而来,吹起了红帐,复而红帐又被放下。但红帐里的人早已被行人一览无遗。
待马车走远,行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你瞧,那就是咱们炫风朝的第一无盐女么?看这情形倒是刚从宫里出来的。听说这阵子胤月朝五王爷和望云朝三王爷来访我朝,当今圣上便是召集了未婚配的各官家小姐献艺,据说有意要与胤月朝和望云朝联姻呢。虽说这丞相三小姐的才艺早已名闻整个炫风朝,但是论相貌却是奇丑,人家胤月朝和望云朝的王爷怕是看不上她了。才会在皇上设宴期间被遣回府吧。”
“是呀,这丞相三小姐倒是三夫人所出,据说这丞相三夫人绝色天下,怎会有生出这般丑颜的女儿这等奇怪的事呢?”那人唯恐天下不乱地议论着。
“这也不好说,指不定这三夫人……”另一人说着便突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指不定什么?”旁人只顾看着马车慢慢离去,却是没有回头看身边的人,只是有些纳闷他说话怎么只说到一半却不说了。
“你们倒是聊得不错嘛。”只见一把剑架在那人脖子上,另外一人猛地回头便见到炫风朝五王爷一身白衣,那俊逸的脸上带着笑意却有着嗜血的冰冷。
“小人,小人参见五王爷,小人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呀!”两人急切切地跪向风煜晨,猛磕着头,晃动的身影昭告着内心无尽的恐慌。
“你们,不配弄脏本王的剑!但若是以后,让本王再听见任何议论上官心羽的话,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他收起了笑,冷冷地警告着。上官文博的家事他没兴趣理会,但是,只要是有关她——除了二哥,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了她。
“吁……禀小姐,到丞相府了,请小姐下车。”马夫停下了马车便下了马跪安。
“知道了,下去吧。”她慢慢地走出红帐,只见红帐外早有侍卫弯着腰趴在马车旁准备给她当凳子踩下马车。她不禁蹙起眉头,这个封建社会还真不把宫女侍卫当人看的!她转身到马车的另一边,挽起裙摆,便是纵身跳在了平地上。
“小姐!”一群侍卫宫女惊呼了一声,继而看到她平安落地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樱儿,过来!”她张开手臂示意要扶樱儿下来。
“小姐,不用了,樱儿自己下去便可以了。”樱儿被小姐吓了一跳,这里可是丞相府,堂堂一个丞相小姐若是扶她下车,肯定会惹老爷动怒的。
“下来!”她踮起脚尖一把拉过樱儿的小手,轻易地便把她抱了下来——只是,一转身站不稳,眼看差点给摔了,旁边一个侍卫很机灵地扶住她,才幸免于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然第一天回“家”便摔个底朝天——那到时就是名副其实的丢脸丢到“家”了!
“羽儿!”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
“奴婢(属下)参见老爷(丞相大人)!”一行人齐刷刷地跪向了站在丞相府门口的一位中年人,大约四十五岁模样,不怒而威,身姿健拔,剑眉浓密,一对微微眯起的凤眼透露着严厉,油麦肤色,脸上略有皱纹却又丝毫不影响其威严。
“女儿给爹请安!”静容立马反应过来,向着中年男人微微福了福身。
“免礼,都起身罢!”扶起眼前这个让他颜面丢尽却又让他自豪的小女儿。
七年前,当今圣上尚为太子时当着朝廷文武百官把羽儿的画像撕毁并说他的羽儿为炫风朝第一无盐女——这一羞辱历历在目,让他的羽儿至今年岁二十,却未有人上门提亲。
然而,今天皇上便把羽儿册封为炫风朝第一才女,听到这个消息他确实欣喜。
从七年前有一道士上门给羽儿算了一卦说,羽儿七年后便能改变上官家的命运……
其中也算出了羽儿七年后会被封为炫风朝第一才女一事,也就是说卦中的另外一事也将会在不久后成为现实……
羽儿的聪明及才情真是像极了她,若是羽儿不是若芙所生……
“你们把小姐的东西放到悦嫤院的西厢房吧。”他没有再想下去,回过神便吩咐道。
“羽儿,你随我进去吧。”说着便径自走了进去,静容则是跟在他身后,走进一处院落一间厢房里,他便停了下来。
“羽儿这阵子住在宫中,可是住得习惯么?”他问着静容,那口气里有淡淡的宠溺。
“还可以。”在那里面又不能乱逛,出入还得有令牌,如果不是那建筑吸引向来酷爱摄影以及古代气息的她,她才不稀罕在牢笼一样的皇宫里面住呢!
“还可以?”看着眼前的女儿似乎有哪里变了,若不是脸上那淡定的表情,以及那不变的怪异的清眸,他甚至有恍惚的瞬间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女儿。
“嗯。”这个“爹”怎么怪怪的哇?那眼神凉嗖嗖地盯着她看,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她赶紧低下头不去看那双锐利的眼睛。“爹若没有什么事,那羽儿便先告退了。”先溜为妙,都不知原先的上官心羽是啥样的性格,不过按这两天樱儿对她的行为举止一惊一乍的样子看来,原先的上官心羽应该是知书达礼的人。她便不得不在这个“爹”面前装得文绉绉,自己都说得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
“也罢。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大概是错觉。羽儿向来不喜多说话,也不喜接近他——这样知书达礼却又淡漠的人确确实实是羽儿。
“羽儿告退。”吓吓吓!自己真够恶心的,装得好辛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