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
头牌箐攸房间。
箐攸一身雪色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头发一半梳起,一半垂下,发髻插有莹白珠钗,另侧配有珠串步摇,走一步,珠串相互间碰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面颊如玉,吹弹可破,狐狸般的双眼,殷红的唇瓣,一颦一笑颠倒众生相。
箐攸心情不错的回到房间,却察觉到房内有异,檀香的味道已淡去,她临走之前才换的香,不可能这么快燃尽的,而她本想着回来被这檀香好好沐浴一番的。
箐攸走向桌前,抬起手揭去香炉盖子,却见除了少量的香灰外,不见那支檀香。
她想到什么,快步走到床边,探了那支白花后,脚下的地板现出一道黑色的空间,她熟悉的跳了下去,片刻间,出现在一片地下铜室内。
眼前的一幕让她大惊,随后怒火蹭蹭往上涨,她甩开双臂肘上的雪色披帛,怒不可支。
原先的器具已被毁去,铜墙倒塌,就连里间的一同被摧毁,她精心调制的香料已经流尽,数月的心血毁于一旦。
是谁?到底是谁将自己的东西毁了?!
箐攸大怒,本是貌美青春的脸上慢慢显出几道青色裂纹般的痕迹,而那黑色的双瞳也化为雪色,配着那一身雪色衣裙,甚是古怪吓人。
墨府。
墨家书房。
“听说你派了全府的侍卫和家丁去找小蒲了?而你如此大动干戈就只是为找一个下人?”墨右相坐在书桌中央的椅子上,一身官服还未来得及换去,他看着对面站着的墨子蕲,一张脸严肃的很,那沉沉的声音带着严厉味道让墨子蕲有些心虚。
“父亲,小蒲不是下人,是我的朋友。”墨子蕲不想闪躲父亲质疑的眼光,他挺着僵硬的腰对上墨右相。
“呵。”墨右相冷哼一声,本来攥在手中的折子被他扔在书桌上。
“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想些什么我能不知道?”
墨子蕲心中一紧。
墨右相见墨子蕲眼神闪烁,继续说着:“皇上有意赐婚你大哥与你,下月花灯节会在皇宫里举办宴会,到时候你与憂儿同我一起过去。”
“父亲!我不想成亲!”墨子蕲向前跨了一步,极其排斥。
“这就是我从小到大教你的尊父之道?”墨右相拍桌而起,严厉中带着些许失望的双眼看着墨子蕲,声调扬了几道。
墨子蕲捏拳,垂下头,轻声道:“对不起,父亲。”
墨右相收回手,转过身不再看他,冷静了几秒后又道:“我说过,墨家不参与党派之争,你和憂儿不许再与太子王爷过多接触,知道吗?”
墨子蕲看着父亲依旧高大的背影,看到黑发中夹杂着的白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父亲...我们能做到独善其身吗?”
墨右相没有及时回答墨子蕲的问题,他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凡是有我。”
墨子蕲闻言双目一热,自小母亲离世,是父亲将自己与大哥拉扯到大,文学武学,琴棋书画都让他们有所涉猎,现在的郦都看似安稳平静,可实际皇上患病已久,这个消息虽未公布,可是早立于太子的大皇子,被封为穆王的二皇子,他所站立的岐王,也就是三王爷......他们内心恐怕早已算计已久,距这风起云涌之时怕是不远了。
“要不父亲,我们离开郦都吧?”
此话一出,立即被墨右相驳回。
墨右相转过身来,盯着自己的二儿子,眼神灼灼:“蕲儿,你以为皇上会放我们走吗?”
“皇上心里清楚的很,皇朝更替之际谁也无法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