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死得太痛快,所以她很不痛快。
国师冷冷淡淡地说道:“抢都抢了,还能怎样?”
风轻摇不依不饶地道:“要么你把玄霜交出来,用他自己的人头还我应得的人头;要么把那个人复活,我再杀他一次。”
国师说道:“都很难办。”
风轻摇道:“别人难办,你不难办。”
国师道:“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
风轻摇不语,死死地盯住国师。
她当然有信心。
她对他的信心,甚至胜过自己。
天地间有灵气的地方不止醉莲池一处,然而只有醉莲池的灵气才能助她聚魂结魄。
魂飞魄散都能回来,复活一个刚死的人,对国师来说不难吧?
国师深不可测。
她信心十足。
“办不办得到是一回事,想不想做是另一回事。”国师不承认不否认,说道:“你在我这里取走了多少灵气?一颗人头抵消你过往所取的一天灵气,如何?”
“一天?”风轻摇提高音量,夸张道:“国师未免小气的不像话。”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在醉莲池这么多年,按人头算的话,往后国师得抢她多少人头?
将来回到极恶之地,和同行聊起自己这些年一个人头都没收到,她这张脸往哪搁?不明真相的,还以为她风轻摇改邪归正开始做善事了!
国师冷淡道:“一天已是给足你面子,按照你要杀之人的价值计算,他一文不值。”
当然,这是对他而言。
或许在某些人眼中,那个人很有利用价值,但在他的眼中,便不值这个价。
风轻摇沉默了一下,说道:“人头可以拿灵气抵,那我的心情,国师又当如何抵消?”
国师疑惑道:“心情?”
风轻摇咬牙恨恨说道:“因为人头被玄霜抢去了,我现在的心情很难受很烦躁很抓狂!”
糟糕的心情如果憋在心里,是会憋出内伤的。
偏偏面前的人,她难以撼动。
国师恍然,认真想了想,说道:“那我安慰安慰你?”
“……国师认真的?”风轻摇有股吐血的冲动。
“认真。”国师幽深的眼眸显得特别真诚。
风轻摇气得挥剑砍向国师。
国师神色从容,一动不动。
流烟剑经过他的身侧。
所剩不多的理智,让风轻摇最终一剑砍在国师身侧的水榭靠栏上。
她打不过国师。
她不能正面怼。
之前在古巷深处,她试图服软拍马屁。
也不行。
真气!
十分气!
风轻摇像劈柴般,一剑又一剑地劈着水榭的木质围栏。
围栏被她劈得坑坑洼洼,木屑乱飞。劈得用力,她身上未干的雨水,飞溅出去。
木屑、水珠,在水榭里漫天飞舞。
国师平静地抬起手臂,用宽大的衣袖挡住自己毫无瑕疵的脸。他的脸异常淡定,好像风轻摇砸得不是他的东西,一点不心疼。
风轻摇劈了多久,他看了多久。
水榭四角的风灯受震动影响,轻轻摇晃。
周围的光亮忽明忽暗。
风轻摇纾解完毕,流烟剑一剑钉在廊柱上,重重地喘了两口气,说道:“国师打算怎么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