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时,被窗帘紧紧遮住的室内仍是一片昏暗,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一只修长光洁的手臂从被窝里慢吞吞地伸了出来,东摸西摸,终于摸到了手机,“喂……”
很慵懒的女声,性感低沉令人遐想万分。
不过电话那边的是伊影,不受她声音迷惑,毫不客气就说了,“还没起床,今天不用开工吗?从此君王不早朝啊,悠着点吧,我去机场了,跟你说一声,顺便充当免费闹钟。”
关诺清醒了一半,懒懒笑着,“爱你,亲爱的,到了给我电话报平安哦。”
一双结实匀称肤色漂亮的男人手臂从背后搂住了她,平时淡漠禁-欲的声线此时将醒未醒之际带着一丝撒娇,莫名有种反差萌,“谁是你亲爱的?我不是你亲爱的吗?”
男人硬硬的胡渣磨蹭着关诺娇嫩的脖颈肌肤,令她又痒又疼缩着肩咯咯直笑,她掩着手机话筒低低声娇嗔说了句“别闹!”,再去跟伊影说话,伊影已经很嫌弃了,只说:“行了不打搅你们,挂了。”
伊影挂了电话,关诺半埋怨地看了席见傲一眼,“都怪你闹我,小影肯定在笑我。”
席见傲懒洋洋地夺过她的手机丢到床角去,双手扣住她细细的手腕往床上一按,整个人就压了上去,低哑轻笑,带着股放纵邪气,眼角泛红,“笑就让她笑,时间还早,再陪陪我。”
关诺笑骂:“闷-骚的男人!”
却口嫌体正直,身子微抬贴上了他的胸膛,不客气地与他热吻,就这样已浑身发热,情难自禁。
纵横情场多年,这次却栽在了这个傲慢的男人手里。
她情动之际,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真是克星……”
他们躲在一家私密安保做得相当不错的酒店里又耗了一个上午,直至两人的助理都打电话过来夺命连环CALL,才终于起身梳洗出门见人。
两人前后脚离开,全副武装墨镜帽子口罩,却依然躲不过有心人的跟踪偷拍,红点微闪而过,棒球帽下的脸勾起自得的笑容,拍拍手中相机,这一路所获颇丰啊!
走到无人的巷子里,狗仔张晓怜打电话给东方白露:“喂,我拍到了,发给你看看吧,看到可别上火,事先你也是已经知道的了。”
东方白露此时人在广州,端着酒杯大口一饮而尽,然后说:“嗯,你发吧。”
张晓怜是她的高中同学多年的朋友,这次她特地请人给她一路跟着席见傲,果然在长沙逮到了那两个人幽会的实证。她慢慢翻看着张晓怜发过来的照片,一张张都看得很仔细,很慢,仿佛要把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地记住。
在不知道关诺存在之前她觉得分手也就分了,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许多明明是小事也能成为导火索吵起来,各自都不肯让步,她也累了。可在她搬出行李离开席见傲家没多久,就从张晓怜口中得知,原来早在他们还没分手之前席见傲与关诺已经扯在一起一段时间了……
被欺骗、背叛的不甘与愤怒,让她隐隐意识到,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放下。
这些照片她越看越生气,越生气还非要看,自虐一样,如老朋友对她的了解一般,火爆脾气的她差点把手机砸了出去。
因为她脑海中突然浮现曾经的记忆,每次她发脾气就会砸东西扔席见傲,他总是用漠然的眼神看着她,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路人,也不理她,也不跟她吵,任她折腾,从最初的在她发脾气过后走来抱住她,到最后的摔门离去。
东方白露颤抖着手倒酒喝,喝着喝着,又趴在吧台上痛哭。
上次与伊影见过之后,她打电话给席见傲骂他质问他,他只淡淡说了一句:“闹够了吗?好聚好散,大家都有脸。”
那次她也哭了,边哭边骂:“你就给我一个实话,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知道我从别人口中知道这种事是会有多难堪、多丢脸吗?你就恨我到这种地步?给我一个痛快话啊!”
席见傲默默听她哭完喊完,才很冷静地说:“第一,六月你说分手,我说好,后来你又反悔;第二,七月后我们就没再联系,冷战默认分手,大家都是成年人,别闹得像躺地上耍赖的孩子,世界不是只围着你一个人转,公主病早点治;第三,你与那个男模之间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说,所以大家心里有数就好,我正直你也别欺负我;第四,我们只是恋爱不是结婚,彼此是自由的。我就说这些,你还有什么问题?”
东方白露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哭得还在哽咽,又被他硬邦邦的话堵得一时语塞,咬牙切齿说:“席见傲,你就是个没感情没血没肉的机器人!女人说分手就是分手吗?你就是不想挽留,给到你借口你趁机就溜了,我还不知道你?我跟万轩怎么了?吃过几次饭唱过几次K就是见不得人了吗?你有证据再说话,就是你先出轨在先!你跟那个关诺,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就偷偷认识了?席见傲你一肚子坏水,别装了!”
席见傲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些吵架的话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了,他早已意兴阑珊,便说:“你愿意怎么想,觉得舒服心安,随你。只不过以后还彼此自由,我先去忙了,保重,再见。”
东方白露砸了手机,摔在墙上依然坚挺的亮屏着,宣示自己还没阵亡。
后来东方白露通过其他人的管道弄到了关诺的手机号,发短信打电话,质问、讽刺、恐吓,女人难看的嘴脸她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看,关诺一直沉默不语,不反击,那如打在空气里的感觉就像面对另一个席见傲,令东方白露感到挫败又痛恨。
关诺说:“七月份我第一次拍戏,我第一次认识席见傲,我如果说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东方白露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变得平静说:“你爱他吗?还是游戏?”
关诺没有迟疑,也不畏惧,“爱,我爱他。”
东方白露又问:“即使他只是玩玩?”
关诺说:“即使他只是玩玩,我也爱他。”
东方白露哈哈笑了起来,笑声莫名带着冷漠与凄凉的感觉,她笑得几乎岔气,边笑边说:“什么是爱,爱就是一场骗局!”
关诺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只有眼神和紧扣手机的五指透露出她内心的压抑与挣扎。
相对徒增厌烦,东方白露那次与关诺通话之后,看似平静了一段时间,她也没再找席见傲纠缠。
直至2017年跨年那天,她一个人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大醉了一场之后,找张晓怜继续跟踪偷拍席见傲,然后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些图片。
她趴在吧台上喃喃自语:“凭什么我在伤心,你们却可以在开心?怎么也得让你们也感受一下我的心情,好聚好散个P啊……”
半醉的她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