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回来了,对于安宁来说是个好消息,她平安无事,她能重新接受凝风派,这是丹蕙的转折,但是黎苍的出现,却是危险的信号。
“文德师伯,你说他……”安宁口中不愿说出黎苍的名字,仿佛说了就会使人陷入紧张焦灼。
“他终于回来了。”文德平静地说,毕竟于他而言,黎苍是他的同辈师兄,当年黎苍杳无音信时,他便知道黎苍早晚要回来。
“欢迎仪式还是要有的。”安宁看了眼窗外。
“好办,我去知会三师兄。”
安宁回忆起那金色面具,那绣的“安”字,那声音,她印象颇深,他们回来也好,安宁这样想着,如此便可以知晓这个黎苍究竟是魔是仙。
过了半月有余,路青到了奉昌,与杨念一起筹备纳新,路青借此也可以换了环境和心境,他自己也觉得心里松快不少。楚玉到湖州的日子提前了,一路上没什么雨水,马儿脚程又快,三华和古兰为楚玉找了住处,便四处联络弟子筹备商会,准备纳新。
“张灯结彩。”安宁缓缓在凝风山上走着,晚上风还是有些凉,路然给安宁披了披风,“昨日子初来信,说过段日子要差人送些料子来,正好你也做一身新衣吧。”
“王上给掌门的心意,路然不可沾染半分。”
“按着辈分和年纪,你都在我之上,再说,你照顾我,日夜不离,又何必与我客气。”
“掌门,我哥之前冒犯了您,请您别放在心上,他实在是……”
“无妨。你们的年岁、辈分都高于我,我说是掌门,其实还是有着大家的扶持,否则谁会理我这个小丫头。路青师兄自己会想开的,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
门派内一片火红,常有嬉笑喧闹声。
安宁站在山顶,俯瞰着凝风:“因为黎苍要回来,所以这么热闹?”
“许是吧。”
“就算是掌门大典,也没有这种热闹吧。如此看来,黎苍是众望所归?”
“他终归是那一辈的长兄。”
“热闹些也好。谁知道黎苍回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场面了。”
天气越发暖了,卫谨日日盼着黎苍回来,常常念叨着,安宁让文德隔几日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当黎苍和丹蕙牵着马回来时,安宁正在研习那本《凌霄》。
安宁从上一殿缓缓走出来,丹蕙站在门口,安宁刚要施礼,丹蕙轻轻扶住她,摇摇头说道:“我凝风掌门尊贵,没有向别人行礼的道理。”
“可您是师父。”
“师父也不可,我只是凝风弟子而已。”
安宁看着丹蕙,这个曾经自己最熟悉的如母亲般的人,竟然有些许陌生,她穿得是从未穿过的素绿色衣衫,头发轻柔地随风飘着,眉眼里全是温柔,嘴角浅笑着,曾经的凌厉、刚毅和骄傲全然不见。
“师父回来,徒儿欣喜万分。”安宁说这话时,语气中的平静让她自己也惊讶起来,若是从前,她必会兴高采烈。
丹蕙拍拍安宁的肩膀:“果然长大了。哦,这是黎苍,是我的师兄。”
黎苍从丹蕙身后一步上前,施了礼:“见过掌门。”黎苍身姿挺拔,面容年轻似少年,只有一绺头发白了,他的笑容浮在脸上时,却叫安宁觉得发冷。
不过他这声音,安宁那么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于是说了句:“您多礼了。三师伯派人收拾出两间屋子,一会儿您二位便歇一歇吧。”
“一间便可。”
安宁回身看了眼路然:“把上一殿收拾一下,我和师父说点体己话。”
“苍师兄,那你去安顿行李吧。”丹蕙柔柔地说着,卫谨便带着黎苍去了。
安宁把丹蕙让进了上一殿,丹蕙喝着茶,话很少,只是问了问安宁当掌门后的事,安宁也只是说了些商会建立,招纳新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湖州黎家她只字未提。
“我与师父分别半年有余,师父不归,宁儿日日放心不下,如今便可睡个好觉了。”
“宁儿,这短暂一别,再次见你,发现你一下子长大了。你能顾好自己,也能顾好凝风了。”
“您不在身边,多亏了三师伯和文德师伯,对了,古兰师伯和三华师伯成亲了,礼在门派行的。”
“哦?这可真是大喜,哪日他们回来,我可要补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