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炼和鲍旭先去了死者所在的磨坊,因为蒋炼等人来的还算快,所以尸体还没解下来,就那么绑在磨坊水车的骨架上。这会骁骑卫的缇骑已经把水车停掉了,但是想着水车转动时一个尸体仿佛水车的一根扇骨一般随着水流不断地沉下出现反复循环,这画面也甚是恐怖。蒋炼示意众人先把尸体解下来,让骁骑卫的仵作杜陀前去验尸,自己则在这不大的磨坊里简单的遛了一圈。
磨坊这屋不大,四面有墙,但是临河的一面墙边的地面是空的,河水就从这下空的地方流过,而水车就架放在这里。除掉水车,这屋里就只剩了与水车相连的石磨。屋里的陈设真的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死者是皇庄管事王进,解尸体上绳索的时候蒋炼还特意看了一下,就是寻常的绳结,绳子也是皇庄库房里常见的粗麻绳,捆的也还算结实。
杜陀查验了一会,站起来对蒋炼说:“大人,尸体在水中浸泡时间太久了,卑职无能,恐怕验不出他是何时为歹人所害。不过从死状看,死者后脑受过重创,肺中也没有水,加上死者身上衣物也还算单薄,所以卑职判断他是在别处的屋内被人击打后脑致死,再拖来此处绑到水车上的。”
“嗯,有劳杜仵作了。”
“卑职不敢。”
蒋炼自己凑上前去看了看尸首,管事王进五十余岁,即便是在水中泡的有些浮肿了,但还能看出此人生前应该是个瘦小枯干的男子。一身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光脚无袜,但却是没有外袍,这也是杜陀判断他是死在别处再被拖来此地的原因。
看完尸首,蒋炼留下几个人看住现场,自己和鲍旭等人则来到了看管其他人等的那件屋子。
“你们都是在郢王庄上做事的下人?”蒋炼端着架子问。
“正是。”几人一起低头称是。
“是谁发现的尸首?”蒋炼问。
“是小老儿二人。”更夫牛欢和秦厚两人冲着蒋炼低头拱手说。
“何时发现的?和本官说说。”
说话的是牛欢,“小老儿昨夜与秦哥儿结伴巡夜,子时三刻左右于磨坊发现了王管事被捆在水车上已经气绝了。”
“你怎知他已经气绝了?他的尸首本官可是刚刚才解下来。”蒋炼奇怪的问。
“小老儿家乡在西受降城,年轻之时哪里常年征战,我在家乡曾帮着乡人收敛尸首,所以人是生是死一眼可知。见到王管事死了,我们也就没敢擅动,喊起了众人,等到天明之后才去报官。”牛欢仔细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