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拿出刚刚基因比对的结果,证据确实,可以证明死者为耘纤的父母。肇事司机至今仍处于外逃状态,未捉拿归案。当时事故发生的细节目前只有几个目击证人笔录,其余无从知晓,不过已经立案侦查了。倒是耘纤一摒先前的情绪起伏,静坐在椅子上听读着警察宣读的种种。警察查询到家庭关系较为简单,只有一个还远在外地的舅舅,早在出事的时候已近通知过了,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时间过于紧凑,耘纤父母的身体撞击剧烈受损过大,按照常规的尸体保存方式,条件明显不能满足。现下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立即进行火化和安葬。但考虑到耘纤年纪过小并在遭受巨大变故上情绪过于浮动,恐怕不能作为直接责任人签字。为解燃煤之急,也只能从安抚耘纤情绪这一步落实起。
“需要我做什么,您直说吧。”耘纤紧闭双眼靠在椅背上回应,面色灰暗唇色发白。
“是这样的小姑娘,你父母的遗体保存条件有限,急需火化处理。但需要请直系亲属签字同意这一流程,据户口登记只查到了你舅舅这一项这直接亲属,在出事后我们也联系他赶过来了。但是这其中的时间...”
“我签。“耘纤缓缓睁开了眼睛,起身双臂杵立在警察局的办公桌上,牙齿略微发抖,双眸噙着泪水,“但...但是请您务必要抓到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履行好这份职责。”警察伸出厚重的手掌拍在耘纤的肩膀上,给予最有力的肯定。
办理好一切手续,危楚元陪同耘纤回家收拾父母的遗物。耘纤情绪平复了许多,“我没有胃口,我陪你去吃些东西吧,这一天你跟着我忙前忙后也累坏了。”危楚元望见耘纤惨白的面色,唇纹因过于干裂犹为突出,瘦弱的身躯完全架不起穿着的衬衫,风一吹整个衣服全都被动鼓了出来,尤为弱小。他想找寻一种适宜的方式为他做些什么,但实际上不只行动无力话到嘴边斟酌都咽了下去。在这种极具悲伤的事情上,何种安慰都十分空洞。即便这样,她还是心系别人的处境和心情,危楚元的心情说不上的复杂。
“我也不饿。等你想吃了我们再一起吃。”
耘纤拨弄开因风遮挡住视线的发丝,挪了下步子深吸口气。心里大致考虑了下之后的打算,“那我们先回家吧,我有事跟你说。”
从警察局到家里跨越了近大半个城区,路上一路颠簸耗时过长,经过这一天的事情,危楚元的体力和精力早就耐不住疲意倚靠在一旁睡了过去。耘纤打开窗开了条缝,借着空气让自己有些喘息的空间。她也想能够让情绪崩溃释放这无处安放的悲痛,可事实不允许,容不得她有一丝停顿的节点。父母之后还有很多身后事需要处理,危楚元这里也不能因为她个人的原因一直拖累滞后,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当下真的无暇匀出多余的精力来应对任何感情的来临,这样的行径对于父母的逝去来说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