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槿养伤的这段时间,乔正豪对她格外上心,很多时候,公司的事还没完全忙完就交给助理,自己就跑来小公寓陪沈木槿。
她看在眼中,止于口中,懂在心里。
在蛮荒的岁月里,男人拥有了白月光,满心欢喜,可是,心中那朵红玫瑰却越开越热烈,白月光变成了一粒饭粘子。
当男人拥有红玫瑰时,那缕白月光,在心间越来越清雅,而红玫瑰却变成了一抹蚊子血。
时间就是这样,将曾经热烈的爱情,渐渐褪去了原本鲜艳的颜色。
她不知自己于他来说是什么,细细想来,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原本想要探明真相的自己似乎走上了另一条崎岖坎坷的道路,完全把曾经的“誓言”抛之脑后。
“你爱上他了。”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要正视自己的心啊!你爱上他了,沈木槿!这声音戳地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晃了下身子,随即就清醒过来了。
“沈姑娘,今天木棉姑娘和乔二少爷要来,你不会是忘记了吧?”柳梅玉提醒沈木槿,她近期总是会出神恍惚的,还出现了记忆差错,对很多事都不上心。
柳梅玉一脸担忧地望着她,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没啊!”沈木槿忙掩饰道。她今天什么都没整理,现在已经午餐过后了,还穿着睡衣,没有打算换衣服的样子,明显已经把这事给忘了。柳梅玉无奈地望着她叹了口气。
“今天是几号啊?”沈木槿走到客厅旁挂的日历前瞧去。
“已经是12月4日了。这两天要降温下雪了。”
“都入冬这么久了……”沈木槿喃喃自语着。衣柜里的衣服还是秋装,家里一直开着恒温恒湿的空调,不曾出门也就感受不到门外的寒冷。
一叶知秋,一雪知冬。
“我的画作还没完成,这怕是赶不上唐太太的宴会了……”沈木槿想起什么似的,半询问半自答地说着。
“沈姑娘,在你昏迷的时候,唐家来了消息,让你好好休息,就不要管画作的事了。”柳梅玉说着给她披上了毛线外套,提醒她上楼换衣服,“最近风大,家里虽然有空调,但也不是常开,这伤才好,别在这时候又出什么问题了。”
“嗯!谢谢你,梅玉……”沈木槿对梅玉很是感激,也感恩上天这么眷顾她,在失去父母后,能派来这么一个可心的人儿陪伴着自己。
待沈木槿回去换了衣服后,沈木棉和乔正书便也来到了家里,随之一起的还有开元茶馆的老板鹤。
“生病了也不通知我一声?这可不够知己。”鹤带了两盒慰问品来到客厅,便把东西交给了沈木槿,“这里面是从东北取来的金丝燕形成的燕窝,让梅玉帮忙早晨或睡前用冰糖一起熬下服用就行,一周不要吃太多,两到三次最好。”
“谢谢你。”沈木槿感激地收下了,“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呢!”她身体着实很虚弱,元气大伤了许多,这些补品留下来也刚刚合适自己的病情所需。
她让柳梅玉去取了大红袍来一起煮茶,五人皆都在沙发处坐下。
“姐姐,你的伤好点了吗?”
沈木棉这段时间在学校里,忙着各种事情,也加入了学生会,成为了学校里的文艺骨干分子。所以经常有事,也不常回家,近期才从乔正书的口里得知家里出事了,便抽了时间回来。
“好多了已经。”沈木槿回应她,让她不要操心。
“木槿,这个是带给你的。”乔正书说着便拿出一盒化妆品给到沈木槿。
“莺莺做事不过大脑的,我知道,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太假了。这个是她特意准备的,让我送你赔礼道歉。”
这正是周语给乔莺莺的那盒复古化妆品。
“谢谢她的好意,这礼我就不收了。”沈木槿连忙拒绝,她本就不想收来自那边的东西。
“就当是我乔正书给到你的,她是我胞妹,她做错的事,我自然替她抗下。”乔正书把礼物留在了茶几上。
“你……”沈木槿又好气又无奈的,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柳梅玉起身把东西拿了起来:“收收收,我们肯定要收下来。”
柳梅玉说着便去把礼收了:“这人家都来赔礼道歉了,怎么就不能收了?”
这小妮子倒是替她家姑娘打抱不平了。
“这梅玉现在在这儿变得开朗了不少啊!”乔正书笑着调侃,“在乔家也不见你这样顽皮的!”
“这样挺好的,总比生活在烦闷的环境里强多了。”鹤喝了口茶,笑着给柳梅玉解围,转念一想,又顺势调侃起沈木棉来。
“木棉小姐将来要是嫁进了乔家,可得多留着心了,这旁边的少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你少乱讲!我国《刑法》中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可是可以判刑的!”乔正书回击他,又顺势拿了橘子剥起来。
沈木棉对乔正书的爱像是初绽的向日葵,高昂又纯真,热情又害羞……少女的恋爱总是让人觉得甜美,像是山间汲汲的流水,你难以把这现象和“毒药”联系在一起,随处舀起一口,就是甘美可口的。
“有他在,就没有烦闷。”沈木棉笑着讲到,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乔正书看着,便给她递上了一囊橘子,塞进了她的嘴里,另一只手强势地握上她的柔荑,不再多言,眉眼里都布满了深深的宠溺。
当初在沈木棉住院时,乔正书无意间看到了她写的笔记放在床头,上面写道: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
无人陪我夜已深,无人与我把酒分。
无人拭我相思泪,无人梦我与前尘。
无人陪我顾星辰,无人知我茶已冷。
无人听我述衷肠,无人解我心头梦。
无人拘我言中泪,无人愁我独行路。
回首向来萧瑟处,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他本以为这只是个爱哭鼻子的女孩,没想到竟有这样敏锐的心思,便在笔记那页的纸张背后回复道:
残阳与我立黄昏,阿婆问我粥可温。
飞蛾与我捻熄灯,笔砚共我书半生。
孤月陪我夜已深,往事与我把酒分。
春风拭我相思泪,睡梦与我恋前尘。
微风陪我顾星辰,案几知我茶已冷。
归燕听我诉衷肠,暗香解我心头梦。
素衣拘我言中泪,竹杖伴我独行路。
回首向来萧瑟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待沈木棉从洗手间回到病房,看到这张纸头被人动过手脚了,再仔细阅读了后面,竟忽地笑出了声,乔正书在一旁的病床偷偷观察着她的模样,发丝下的脸庞娇俏可人又柔情四射。他多年尘封的心在那一刻随着太阳照射进来的光芒一起打开了一束光。
所有复杂的事情背后一定是最淳朴简洁的,沈木棉便是这淳朴。
“少在我们这种单身狗面前秀恩爱。”鹤“不满”地说。
嫁进乔家……自始至终,沈木槿只听得这四个字,她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恩爱,也没有去在意他们的打闹,她只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构思与无奈。
“怎么了?姐姐……”
果然姐妹间有心灵感应,沈木棉看到姐姐慌神的模样,就问道。
“没什么,这次病好后,沈姑娘一直会这样出神,一会就好了。”柳梅玉提醒着说。
“嗯……”沈木槿听到他们在叫她,便回了神过来,把眼睛眯着笑了下,示意自己没事。
“别这样,吓死我了,你知道经常出神灵魂会出窍的,老人家常说,经常出神的人灵魂就出去了,说不定哪天就不回来了!”鹤一本正经地“吓唬”着沈木槿。
“真的吗?”
“当然!”
“别听他胡说,骗人的!”
“才没有……好吧!”
“我好像也听过这种说法……”
……整个客厅伴着小七的“喵喵”后开启了讲述鬼故事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