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云叶轻声说道:“我……不能大幅度改变本应该发生的命运,否则我会受到很大的反噬,我既不能帮你,也不能帮她,但是如果你……”
“不……这样就好。”白夜低声说道:“既然是既定的命运,就不要连累你了,看起来情况还好……”
思索了片刻,白夜放弃了继续跟病房里的人沟通的想法。
每次白夜说自己是“席风”的时候,就好像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
病房里的那个人,就会眼睛一亮,然后开始说他爸爸的事情,陷入无尽幻想之中,然后就会想起自己不堪的过去,又觉得自己的遭遇是儿子害的,然后就开始殴打他。
白夜牵起叱云叶的手,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站在精神病院门口,白夜低声说道:“我很年幼的时候,父亲就出车祸走了。”
“嗯。”叱云叶淡淡地应了声。
“肇事司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大家都说,那是他自己出的事故,家里的财产被父亲家瓜分殆尽,妈妈本就是家庭主妇,经受这样的打击一蹶不振,带着我艰难度日,我年纪还太小,为了照顾我,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做一些兼职。”
白夜看着叱云叶,平静地说道:“一个美丽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免不了被街头巷尾的男人来‘接济’,后来她疯了。”
每次白夜来,那个女人的情绪都相当激动,但是,医院还是认为亲人的探望是必须的。
今天拿到了一笔钱,白夜刚刚去付了医护费用,一次就交了两万。
往地铁走的时候,白夜和叱云叶都脱下了口罩。
白夜的情绪不太好,但是因为他自认为是男人,所以他不能哭,只是眼眶红红的样子。
美丽的人总是能得到优待,白夜和叱云叶坐在一起,叱云叶只是轻轻拍着他的手,安抚他。
几位男士给她们让座和递纸巾,有人忍不住问她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大半夜的,地铁里处处充满了爱……
叱云叶软软地谢绝了他们的帮助。
回到家里,白夜依然兴致不高,他用低沉地声音,将这些年的遭遇,告知了叱云叶。
过去艰难的十几年,白夜生活在满是怨恨的环境中。
在被其他孩子鄙夷的时候,白夜也曾经怨恨妈妈不检点不自重,又恨自己命途多舛。
从小,白夜看着那些男人们经常来往家门口,他经受了无数人对他的鄙夷。
随着年岁增长,知道得越多,白夜越发羞耻。
然而,白夜也长得越来越美,终于,那些男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也真的有人忍不住对白夜出手了,听到白夜跟别人的争执,妈妈披头散发地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拿起柴刀护卫自己的儿子。
白夜麻木地看着她们,周围的人围观,嘲笑,指指点点,就好像一部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夜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被他自己都鄙夷的母亲护卫在身后。
那一刻,白夜心想着,他必须逃离这里,他不要这样的生活。
就算会被人欺负,也绝对不是这种丑陋的歪瓜裂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