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赚奶粉钱这几个字。
闫笑垂下了眼帘,他背对着甄溪,双手垂在两边,握紧又放松,他最终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甄溪阴沉地说道:“等你稍大一点终于懂事了,我将你交给了已经无妻无子的闫汐扉。
但我依然在担忧十几年之后苏唯一出狱会找麻烦,我一直兢兢业业,小心翼翼,我根本没有时间去谈恋爱,到现在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不是我不想追求女朋友,而是我不能,所以我不懂!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稍微消停一些呢?
我以为我们终于脱离危险了,可你却要主动跳进火坑,你让我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我告诉你,闫笑,我不欠你的,相反,是你欠我的!
今天,如果你踏出这扇门,你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我不要你报答我的养育之恩,说白了,我就只养了你五年,这五年期间,还有闫汐扉的金钱支持,和母亲的支持。
你走了之后,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你走吧。”
闫笑犹豫了一下,好一会儿,他轻轻地说道:“再见了,哥哥……”
说完,他走出了门扉,从门外关上了大门。
闫笑离开之后,甄溪站在客厅里,他痛苦地嚎叫了很久,一直到他被邻居投诉,保安上门查房才消停。
闫笑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前方不远处的夜宵摊依然热火朝天,有部分人喝高了,正在放声高歌。
那歌声很难听,在静寂的街道显得很突兀。
最震撼的,不是歌声的声音频率范围,也不是它语气中洋溢的洒脱情感。
那歌声像噪音一样打扰着附近的所有人,却难得的让闫笑有一种安全感。
前方的道路光线昏暗,闫笑心中对即将面临的景象没有任何意思恐惧。
然而,闫笑被胸口填满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似乎是极为费劲才能勉强呼吸。
虽然甄溪没有一直养育闫笑,但闫笑记性很好,小时候,哥哥对他付出很多,甚至比一般家庭的父母对孩子的付出都多。
面对暴怒的哥哥,闫笑都觉得自己狼心狗肺。
所以在离开之前,闫笑不敢面对甄溪。
闫笑害怕从甄溪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内心里对亲情和正常生活的渴望。
害怕这十几年来靠压抑这些情绪换来的快乐人生会在那一瞬间崩溃。
他的人生,他的梦想,他的诉求,就跟那些放声高歌的普通人的情绪一样脆弱和不堪一击。
甄溪那歇斯底里的控诉,透露出那种迫切的悲恸。
这使得闫笑回想起多年前曾经令他锥心刺骨的渴望。
其实甄溪并不知道,闫笑不是第一次接触叱云叶。
闫笑为了算计苏唯一,把叱云叶的原主“叶桧月”都算计了进去,怎么可能没有去了解过她。
而这一次,在叱云叶降临之后,闫笑再度见到她,闫笑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来了!
这是闫笑当时的想法,在梦境中锥心刺骨的渴望就是那么来的。
从很小的时候,闫笑每天都会做梦,他每天都在梦里学习,他比同龄孩子懂得多,这也是甄溪敢将年幼的闫笑交给闫汐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