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肆无忌惮地“提醒”,薛素斩只能心有不甘地咬紧牙根,默默地忍受一切。
薛素斩本就出身卑微,事实上,他并不在乎这靠婚姻获得的无数好处。
即便是失去了地位和金钱,变得穷困潦倒,他自认为他还是能活下去的。
可是,薛素斩却痛苦地认识到,他可以贫困潦倒,却无法离开那个可恶的女人,他内心深处爱着那个该死的女人,他过分地依赖她而活。
事实上,妻子口中所说的“假扮成完美的夫妻”,在薛素斩这边却不是这样的,他完全入戏了,无法将这一切当成假的来装扮。
但是,妻子一次又一次地,一次又一次地挑衅薛素斩身为一个男人的底限。
每天夜里,薛素斩会坐在阁楼的窗前,凝望着庄园的大门,等待妻子回家。
山谷里四季如春,本应该是欢庆祥和的夜晚,这个家却因为缺失女主人而将薛素斩从幸福的氛围中脱离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常年的凛冬。
薛素斩经常因为担忧和妒火折磨得眼球充血。
就连薛素斩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从何时起,他没日没夜地坐在阁楼的窗前雕刻妻子的雕像。
薛素斩能做的只有一心一意地祈祷妻子能够早早归家,在惶恐不安的煎熬中期望妻子能够放下少年轻狂,不再离他而去。
然而,贪婪的心如同不祥之鸟吞噬掉这个世界。
每一次夜幕降临,苦恼就宛如岁月的皱纹铭刻在薛素斩的内心,让他的疲惫的内心千疮百孔。
只有漫长夜……会带给薛素斩痛苦和疲惫。
然而,薛素斩没有想到的是,隐忍夜间的孤独并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随心所欲的妻子,连白天的幸福也要剥夺。
那个清晨,薛素斩透过阁楼的窗户,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妻子。
看着妻子如同容光焕发的妖姬,他忍不住拿起刚刚做好的弩箭,几乎要直接谋杀妻子。
只要按下机关,或许一切痛苦就能结束了。
薛素斩却纠结了许久,终究还是放下了弩箭,他下不了手。
在那之后,妻子的行为越发变本加厉,丝毫不将薛素斩放在眼里。
某天夜里,薛素斩惊愕地发现,妻子竟然没有彻夜不归,本应该心情雀跃的他在下一刻变得暴怒了起来。
「我们和离吧……」她说。
薛素斩歇斯底里地怒吼:「怎么可以?你在外面如何随心所欲,我都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失去她的痛苦,他绝对不能接受。
「所以呢?」她轻蔑地笑着,冷漠地眯起了眼睛,扫视着薛素斩,道:「没有办法接受的话,你想要怎么样呢?」
「我要杀了你!」薛素斩说完,抬起了宽袍广袖下的袖箭。
袖箭的利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光,妻子顿时有些失神,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夫君,你要杀了我?你说……你要杀了我?」
她肆意妄为的大笑着,笑得无比妖娆,笑声蛊惑人心,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