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移气,养移体。
似吕布这等武艺境界,加之被册封温侯官爵,于雄武中又多了一分威严,吕布性情,不会刻意收敛锋芒,气势勃然外放,只要吕布在当场,无论是谁,都会第一眼注意到吕布所在。
鲜于辅横过身体,面朝着吕布,如临大敌,呼唤麾下护在刘和身前,这才以礼恭声道:“刘刺史麾下参军将军,鲜于辅,拜见少主。”
刘和见到鲜于辅出现,简直是喜极而泣,慌忙扶起鲜于辅,握住鲜于辅手臂,道:“我就知你忠心,定然不会负我!”
鲜于辅听刘和言谈切切,只身前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心有哀叹悲悯,强自提起精神,却还是掩饰不住其中疲惫。
“少主,鲜于辅来的迟了,让少主担忧,已是失职。”
又转过身,左右扫过,声音越发的浑厚,“今日,少主且看,鲜于辅来守住少主周全。”
鲜于辅所带之人,尽皆盔甲整齐,刀剑明亮,不管是气势还是阵容,分毫不乱,显然是善战之兵。
这百十人随着鲜于辅声音,一齐扬声道:“誓死守护少主周全!”
此番声音刚落下,远处两旁,又传来震耳发聩的声音。
“誓死守卫少主周全!”
“誓死守卫少主周全!”
却是又有骑兵纵马奔驰的蹄声响起,其后,跟着步卒,向着鲜于辅而来,转眼间,连同宅院都团团围住。
想来,这就是刘和说的四千兵马,果然声威不凡,如此精兵,怪不得刘和心有所念。
眼见着,守至刘和到来,吕布立时就完成了与袁绍约定,却又突然生出变故。
埋伏合围,却又被鲜于通以更大范围合围,吕布以魏起为饵,鲜于通俨然把吕布也算计在内,方才还思量,刘和被瓮中捉鳖了,不过片刻,自身就成了别人的瓮中鳖,如此逆转,不似生生的扫了吕布脸面吗?
这让吕布出离愤怒。
哼,定然是魏起走露了风声,暗中做了手脚。
纵然一眼望去,四周全是鲜于辅兵马,吕布也毫无惧意,手中方天画戟朝着地面一顿,只砸的地上青石也碎裂开来,一股劲风凭空而起,吹的四处衣衫发髻而动。
“区区几千兵马,我吕布还会怕了你不成,来人,给我布阵,若是有胆敢靠近者,格杀勿论!”
吕布麾下士卒只有几百,几近全在魏起宅院附近。
此处是容城内城,街道两旁被骑兵步兵堵得严严实实,如此狭小地方,骑兵不得施展,即有数千,其实也无用,况且,跟随吕布的麾下士卒,都是如曹性成廉之类,于战场上摸爬滚打许久的老兵,又有高顺一营,也不用杀尽鲜于辅兵马,只需擒住了刘和,就赢了这一阵。
一时之间,砰砰锵锵的拔刀声不绝于耳,两方各持着刀枪相向而对。
吕布身后,一个身围宽大,又有富态之人,用力挣脱身旁两人,急步走出,脸上很是惊慌,双手连连摆动,先是向吕布道:“吕将军,切莫动手。”
紧走几步,鲜于辅身前。
“鲜于辅,这是当日助司徒王允大人,诛杀了董卓的吕布吕将军,吕将军一心为朝堂,你我也是奉命勤王,都是一心为天子分忧,万万不可伤了和气。”
此人又以手势向左右下压,口中喊道:“诸军听令,放下武器,不可轻举妄动。”
也不知为何,大半骑兵听到此人声音,都收下了武器,后方的弓弩手,也松下了弓弦。
鲜于辅看到此人,顿时有些疑惑,“魏将军?”
魏起先是按住鲜于辅手中刀,再看向鲜于辅身后士卒。
“先放下刀剑,莫要起了误会。”
刘策听到此,才知眼前之人,竟然是魏起。
从开始,刘策就看到了魏起,见魏起站在吕布身后,只当魏起是吕布麾下,还寻思此人未穿军服,也未拿着武器,站在吕布身旁,或是随行文官,不曾想,此人竟是刘和要见的领军人,即如此,为何方才不管是曹性宋宪,还是吕布,口口声声要捉住刘和,魏起却不言语,难不成,吕布以什么手段制服了魏起不成,或是拿住了什么人来用以威胁魏起?
这可是有些古怪!
不料,护在刘和身前的士卒,听到魏起号令,却是一动不动。
“魏将军,此乃我手下亲兵,向来只听我一人之令。”
魏起是正职,鲜于辅为副职,耳听得鲜于辅说话极为不客气,魏起心中不喜,转而怒道:“我为军中主将,鲜于辅你未请军令,擅自调动全军,难不成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哼!魏将军,倒是生的一张好口舌。”
鲜于辅脸色也变得阴沉,接着又道:“魏起,方才你是否听到,吕布要擒拿少主,误会?这是什么误会?你我是刘刺史属官,如今刘刺史被奸贼公孙瓒所害,鲜于辅位卑身浅,少主在眼前,鲜于辅凡事听从少主,魏起,我来问你,为何吕布会在你的府宅中,这些士卒又为何埋伏在一旁,你私下会吕布,是何居心?”
“鲜于辅,你勿要血口喷人,我魏族家世忠良,岂容你诋毁!天子有难,我魏起倾家财,不耗军资,尽起两千骑兵,立时前往,就是你鲜于辅麾下军械,也是我为你整备,吃用皆是出自我,此时又以下犯上,莫非不知军法乎!”
一军正副统帅起了间隙,吕布与健将在一旁,也不出声,只是看着。
刘和是起因根源,于魏起却是不熟,面上着急,却不知如何劝解。
“让一下,让一下!”
“我是刘和宾客,你们吕将军也是我旧识!”
“快些闪开!不要挡了我的路!”
早在高顺出现时,两旁街道行人,因惊吓或是逃窜,也是关起店铺门,四下空空如也。一条街道,除了吕布士卒与鲜于通士兵,再无旁人,两相兵士只是对峙,口中亦无声响,是以,这听来闲散的呼喊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
只见从左侧鲜于辅带来的骑兵步卒中,分出一条细道,一人正努力的从其中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