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喘息之机,公孙续掉过头来,回身看过战局。
原本被后续蜂拥骑兵堵上的缺口,被刘策生生冲开,好在被李统挡住,又陷入了重围。
更远一些,被冲散的骑兵,相向而过,离着后方步卒距离近了许多,便有百骑长,想要依仗骑兵速度优势,先将步卒冲散,只是,勉强整齐阵型的骑兵,与高顺步卒相触,只要撞上去,俨然悄无声息的倒下,这等情形,实则太过于诡异。
便是这短暂时刻,刘冲顺着刘策突围的方向,带着骑兵,再将公孙续麾下骑兵左右凿穿,后面有高顺相辅,对于冲阵的骑兵来说,无非就是分而围杀罢了。
在公孙续看来,自己引领的一千骑兵先锋,以骑兵对骑兵,在数量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却落得一败涂地,这也超出了公孙续的理解范畴。
而对刘策来说,骑兵冲锋,只要不被围困,四面受敌,保持着前行状态,己方所面对的永远是接触到的那一部分,也即是说,哪怕再多十倍百倍,能短兵交锋的,不过是冲在最前方的那一部分,后方随同的骑兵,根本不能参入战团。
狭路相逢,勇者胜!
眼看着小败变为溃败,公孙续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又看到有骑兵朝着这边奔来,公孙续本能的想要挣扎逃窜,奈何腿脚疼痛,如何也不能动弹半分,吃痛下更是喘息不止。
小黑当按住公孙续臂膀,低呼道:“少主,快趴下!说不得就躲过去了。”
好似溺水人抓到了浮萍,公孙续再无它想,拼了命的将头埋在地上,心中祈祷,千万不要被人发觉,千万不要被捉了去。
正在忐忑之间,朝上的后脑勺一阵剧痛,公孙续顿时失去了意识。
小黑站起身来,扬起了刀柄,看着刀背处有些血迹,喃喃道:“要是这点力气都受不了,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这边站立起来,便引起了前方骑兵的注意,击溃了公孙续骑兵,刘策麾下骑兵,松散了阵型,开始分而击杀游骑,看到小黑模样,早有两骑兵朝这边掠过,想来是要借助马势将小黑格杀。
“特娘的!良子!你特娘的要造反啊!”
小黑听到风声有异,不及转身,仰面空向后翻,让过了骑兵,定睛看去,顿时破口大骂。
这骑兵一击不中,正要再追击,陡然间听到小黑呼喊,怔怔的看着小黑,分辨了小黑身型,这才讪讪的挺住马脚,惊异道:“黑头领!你怎么在这里?”
差点被骑兵偷袭得手,小黑心中原本窝着气,不过知晓战场上,时间紧迫,容不得絮叨,口中哼了一声,忿忿道:“你特娘的还能认出我啊,今天的账以后我再跟你算,我跟你说,这小子,就是在地上的这小子,是公孙瓒的儿子,你快点给我捉回去,赶紧送去给策哥!”
“哦!啊?”
唤做良子的骑兵方才醒悟过来,看着公孙续的眼神,就变为盯着财物珍宝的喜色,急促道:“公孙瓒的儿子啊,那可值钱了!黑头领,唉!你怎么走了啊,这是你抓到的人啊!”
良子好不容易将视线从公孙续身上抬开,再想问询小黑心意时,却是失去了小黑身影,不过,对于小黑说的,良子绝无半分怀疑,跳下马来,将公孙续拎起来,放在马上,朝着己方大队追去。
方才,小黑看到刘策斩了公孙续坐骑腿脚,生怕刘策将公孙续顺手杀了,才急忙呼喊出声,再拦住刘策。
刘策甫一听到声音,就知是小黑,也就收了手,小黑佯做虚晃几式,退了回去,再跟刘冲回合,趁着这段间隙,围杀公孙续溃散骑兵。
高顺带着陷阵营士卒,一路行进,没有停留半分,方阵之中,但有遇到公孙续骑兵,盾起刀落,便斩了游骑,追到刘策身前时,只比刘策破了骑兵慢了一线。
看着前方,又有一队骑兵,加速赶过来,高顺朗声道:“刘策,你先退后,由我迎敌!”
刘策停了手脚,看到那队骑兵,沿途奔袭过来,时而受到溃散骑兵的阻碍,许多旁侧的骑兵,只能错过身躯避让,又有百骑长呼喊,要收拢这些溃散骑兵再战。
对于逃窜的骑兵来说,刘策一方是敌人,而迎面的这些骑兵,便是自家兄弟,他们被刘策击溃,只会觉得战场之上,互有胜负,再则领军的是公孙瓒的亲儿子,若是追责,也是公孙续一人主责,因而,反向回退的骑兵,见了自家援军,丝毫没有主动避让的意思,更有甚者,遇到熟悉的伙伴,打了个招呼,又加入其中战团,示意自己不是怂货,便是没有停歇,也要立时再战一阵。
这是公孙瓒分出的中军,由大将单经统领。
自从看到公孙续发起冲锋,单经就开始集齐了军伍,只待列了军阵,便开始冲击,不曾想,公孙续的一千骑兵,竟然没有撑过一个照面,听到逃回的骑兵说,偷袭的不过三四百人。
单经虽然有许多诧异,不过形势急迫,来不及分辨许多,公孙瓒护子心迫,让单经速速援军,单经只以为公孙续受了伏击,乱了阵型,才导致了溃败。
对于公孙续的身份,单经心中多有不屑,至于才能什么的,也就任由公孙续口中自说,在单经看来,公孙续哪里会领什么军,会打什么仗,自己嘴上吹嘘吹嘘也就罢了,还真以为行军打仗是小孩的过家家儿戏?
哼!
正好趁着时机,让你公孙瓒看看,谁才是可担负大任的将才!
念及如此,单经边行边呼喊道:“退回的兄弟,与我再回杀一阵,好让他们看看我等气势!”
受了单经号令,有近半的骑兵,调转了马头,跟在单经身旁,而另一半,尚有些犹豫,似乎还没有拿定主意,在原地缓了马速。
刘策看到单经距离自己,还有百丈距离,又见到受单经援助,想要脱离战局的公孙续骑兵,争相朝着后方涌去,在与单经相隔的这段路程处,刘策看到了其中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