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与李源追击的并不理想,却也算顺利,突厥王早一日已经西逃出了大随国境,甚至留下了突厥的军师与自己的儿子在狼首山南的军营等候着,见金风与李源两位将军破门追来,二人是急忙奉着降书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念道:“突厥王子启民参见二位,愿率全部,归降大随,愿自行废立突厥可汗,驱逐我父亲永不入随境,从此只尊大随皇帝一人。”可听到这金风苦笑了笑撇了撇嘴,扭脸便出门去了,大随皇帝已是不共戴天的杨广风,还有什么可听的,翻身上马,朝自己的骑兵团喊了一句:“你们留下,听李将军派遣。”说罢便自己一人回了营地。李源则扭脸瞧了他一眼,迅速又换了笑脸迎着那突厥王子启民,甚至宿在了突厥营帐中,心里得意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为李家收了这般的功劳。
金风心中有怨恨,自己时日无多,真做了鬼定要去缠死那杨广风,转念又想着玉露与师傅,脑子里乱的很,天色黑了,只想快些回李家军营,接上他们娘俩,此战已告一段落,再也不问这些该死的是非了。
“你见我妻子没!”金风一回营,见换了李家的侍女在照顾师傅玉露却不在身边,四下寻她不见,得谁问谁,寻了营地半周,谁人都未见玉露,金风只觉得其中有古怪,急的金风冲到主帅帐便是质问。“放肆!一人脱队与主将分离,还敢跑到我这大呼小叫!”李丙桌子一拍,站起身来。金风也是威武极了:“李源的信使应该回来禀报了,你有什么不满意,我本来就非你李家军编制,帮你拿下这档子,仁至义尽,我妻子去哪了?我们这就该走了。”
“你不知道你妻子去向?你今日与李源刚出了门,她便也走了,你怎么连自己女人都控制不住?”李丙皱着眉头怼了金风一句,金风一听有些纳闷,自己出去之后她就也出去了,莫不是,莫不是那突厥巫医真告诉她单狐山位置了:“她往什么方向去了?”李丙抿着嘴一脸严肃:“瞭望的哨兵说是往东了,追去吧。”金风道了个谢字,疾步跑去马厩,解开白马骑着便走。
“金将军,您妻子牵走的黑马怎么还没还回来呀?这夜色都深了。”说话的是马厩的管事,金风一听这话,立马询问道:“我正要出去找她,怎么,你见她了,可知她往哪去了?”那管事说道:“不知,夫人直接就牵走了,那是匹母马,胆子小,这天都黑了,别是她带着夫人跑丢了呀,这茫茫北境,晚上又这般寒冷。”金风越来越着急,那管事突然一个灵光乍现:“诶?我这有一匹是这母马下的驹子,您带上它吧,兴许它能找的到。”金风谢过了管事,将那黑色小马的缰绳也牵在手里,急忙往东去寻找。
北境夜长,金风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好在今天十三,月光还算凑合能勉强看路,可四下无人,空旷寂寥,又逢北风呼啸,任金风一声一声的唤也没半分回应。那黑色的小驹跟着白马一步一步走着,默默行了两个时辰,突然是轻声嘶鸣了一声,硬往前闯去,金风拽进缰绳,下了白马查看了查看,又蹲下瞅了瞅地上,今日未下新雪,风虽大,地上的蹄印子却还凑合能见着,金风摸着了眉目,赶紧撒开了小黑马,随既上马追着小黑马领的方向去了。
玉露在山上与狼群缠斗到了天光,没个利器,玉露自城隍庙大创后,出手气力又已不如从前,玉露出招不够致命,但北境狼群许久不见个活物,一旦遇上,那便是殊死一搏,玉露脚下已血淋淋的打死了六七只狼,但眼前还剩下十来头身手矫健的,玉露的肩头、脚踝、小腿,尽数已经被啃咬破了,顺着裤脚、衣袖是血迹斑斑,宛如红梅盛开。
已斗到晨光熹微,玉露丝毫没放弃,反倒见太阳出来了有些欣喜,搏斗间隙还能多识别一番山上的木石。迎着朝阳的光芒,玉露手上还击着,留意着周围,山上石多翠少,七叶一枝花却并无踪影,猛然间只觉膝后挨了一口,玉露脚下一软身子向后一倾。
玉露脏腑的伤严重无比,像往常一样,一入了暮色便会发整夜的烧,此时已有些站不住桩,脚下空虚险些栽倒,但后倾的一瞬间,只见山顶有一红光晃了下眼,分不清是朝霞还是别的,玉露心中一惊,站里起后脑海中想起巫医的那句话,七片叶子,顶上有小红花。此地狼群凶狠异常且腾挪矫健,玉露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既然有红光,先探查一番再说,便是气息一提轻功一点,一路顺着突起的岩石踏上了山顶。
此山是坐兽状,山顶可站里之地也就三尺见方,玉露一眼便认出,这是一小片开着白花的独活,而独活间,有一花朵如红宝石一般的细弱小草,铜钱大小的叶子,比独活矮上一半,十分古怪,玉露刚要探手去摘,身后狼群也已攀上来了要从背后偷袭。独立山巅,玉露笑了笑:“若我找不到此草,给你们吃了养活你们性命也罢了,但今日不行。”说罢玉露眼神狠上了三分,但胸口已十分刺痛。
方才行气,体内粉碎的骨刺怕是移了位置,九转还魂丹保的时间已过了半程,医者长期接触草药,难免抗药性耐药性是有的,先前丹药帮她压制的刺痛感,今日也露了头,玉露意识到此处,也逐渐有些心慌:不行,药力万万要支持到我带草药回去,绝不能,绝不能半途而废。玉露希望速战速决,将手里的树枝用力撅断,一分为二,借着断裂的斜口,似是双手持剑一般拉开了架势。
山上的三尺方圆之地对玉露来讲是立锥之地,对狼却不是,只是一次能站上来的狼变少了,狼群死伤不少,还剩那独眼老狼的与其余三只壮年牝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