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宣你心上人进来吧。”今日议了许多军务,皇帝有些疲惫,咳喘了几声却和蔼的打趣着金风。近来入冬,东突厥铁蹄从冰面而来,频频滋扰大随国北海之滨,虽然已交由李家北路十三军出征,但几十年的勤政还是渐渐拖垮了皇帝的身体,今年皇帝的咳喘病比往年都要厉害的多。“父皇且先歇息一下,师姐还在庐陵王府候着,儿子这就去接,速速回来。”金风急忙向皇帝拱手称到。“嗯?好大的架子啊,没同你一起进宫?没来候着也就算了,还要你一个王爷亲自去接吗?让宣旨的吴总管抬撵轿去接来,我看看是何方神圣。”皇帝略有不爽呵责了两句,金风急忙解释:“师姐不谙世事,恐难适应宫中规矩森严,前朝军情复杂不晓得多久才能商议完,我是担心在后宫一个人候着,她性子冷,别冲撞了娘娘。”皇帝咯咯笑:“我儿看来是个疼媳妇的,不过王妃日后总是要陪你在宫中出入的,提前该教教了,莫要太惯着,行了快去快去,朕在殿上批着折子等你们。”
金风喜不自胜,面灿桃花,一骑绝尘是策马出宫回了庐陵王府。“师姐!走啦!”金风骑着白马,行至门口便大声唤着。玉露闻声缓步出来,今日她换了一身烟紫色轻纱广袖外袍,内里一件蓝灰鹤纹薄衫,虽然发间只系了一根飘带,但裙襦委地,如平地腾起紫烟,真是美得让人心惊,“走呀,金风。”玉露伸手拽了拽金风的衣角他方换过眼神来,只见弯身探手,顺势拽玉露坐上马背,一手扶着缰绳呵了一句,腿上再一轻踢,二人共乘一马往皇宫回去。
今日这白马跑的倒是比平日欢快多了,“宫里规矩比较多,咱们直去直回,莫要管旁人。一会祖父的事我去问,你只管你王妃的事就可以了。”金风挨在玉露耳畔,轻声交代着,说完还不忘轻轻啄了一口,玉露只是轻声应允了一句,莞尔一笑,没做他词。
不一会那白马便驮着二人进了宫门,二人下马行至了太极宫外。“陛下,庐陵王回了,在殿外候着。”总管吴公公拂尘一扫,深深作揖言道。皇帝有些困倦了,醒了醒精神,将手里的奏折叠好往座下地上一放,朝那吴公公招了招手示意将他们宣进殿来。金风在殿外听宣,这才放开了了玉露的小手,玉露则为金风理了理衣衫,跟在金风身后几步,落落大方的进了太极宫。
金风略颔首低头,拱手快步行至皇帝跟前,伏地一拜,玉露也不懂什么朝堂礼仪,但行的端端正正,她目不斜视,款款玉步是仪态万方,见杨金风跪下,便也提了衣裙跟着跪在地上,旁边金风扭脸来轻柔说了一句:“不能直视陛下。”“为什么不能看?”玉露反倒是轻声问了一句,给皇帝逗笑了:“好了好了,没关系的,抬头让朕看看。”皇帝人之暮年眼力大不如前,他从王位略探了探身又眯眼细瞅了一会:“嗯,怪不得瞧不上李家小姐。这天上的紫霞仙女也就眼前这般相貌了,而且还不卑不亢怡然自若,不错,还甚为朴素。都起来说话吧,没外人不要拘束。”皇帝说罢稳稳的在王位坐好,玉露与金风站起身来。
“庐陵王管你叫师姐,你家世如何啊?今年多大?”皇帝问道。“我只是山中弃婴,无父无母,蒙师傅收养,今年廿一。”玉露一五一十的答道。“嗯长金风三岁,女大三,不错,金风也是我的养子,你师傅是何许人啊?”皇帝问到,玉露有些没明白:“我们住在老君山里,师傅就是师傅,养育我教我们武艺罢了。”皇帝见她单纯可爱,到没生气,但有些说不下去话,金风急忙帮助:“父皇,当年是师姐救了我,若无师姐,绝无金风今日。”皇帝朝金风摆了摆手:“你不要多言,朕又没为难什么”又朝玉露继续说道:“那金风武艺和你师出一门?你也是习武之人?”玉露点头诺然。皇帝捋了捋胡须咳嗽了两声,又饮了吴总管端上来的半盏茶水:“这倒是没看出来,不过,你救了金风便是皇室的恩人,瞧你质朴,朕可以赏赐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给你。”玉露只淡淡说了句:“谢陛下。”金风则瞧着不对劲了:“父皇,金风府上应有尽有,只是师姐淡雅平日也是素服衣裳,向来视金钱如草芥,您不必赐这些物什,只求您赐予金风为妻便足够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身为皇室不知矜持,朕还没说到这事你急什么?”皇帝杨如坚一拍腿朝金风皱了皱眉,站起身又继续说道:“朕赏赐东西不用你教。朕赐给她,也是为的你,以后带王妃出门见人,身上半片金玉没有,叫人笑话你庐陵王府,就是笑话我杨家。”玉露反问了一句:“为什么旁人要笑话他,我穿什么与旁人有何干系,金风瞧着顺眼就行了。”杨金风听罢,急忙拉住她不叫她继续讲下去,自己是噗嗤一声笑的合不拢嘴:“别问了,快谢恩,成了成了。”玉露瞧他这个样子,心里高兴,也是淡淡的笑了起来。
皇帝刚是站到杨金风跟前,说到要请国师占卜吉日,却突然是捂着肚子,肩头哆嗦了一下,玉露见他脸色煞白,急忙起身扶住皇帝坐下,把了把脉。“别费劲了,方才的热茶,父皇可饮的高兴啊!”殿门一开,逆光进来一锦袍男子,定睛一看,杨金风怒目圆睁喊道:“杨广风!你做了什么!”刚才服侍一旁的吴总管竟一溜烟的跑到了太子背后,而太子将手一挥,便合围上来三五十号人,都穿了宫中太监与侍卫的衣服,看来早已准备就绪。
“也不是什么稀罕毒药,鹤顶红罢了,沏在浓茶里应是不苦口难喝吧,父皇放心,您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只要您交出传国玉玺,我是您亲生儿子,肯定会给您解药的,到时候当个太上皇,是不是也挺错啊?”太子杨广风阴晴不定的脸上写满了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