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是不是你!”蓝光一现,风雪缓了下来,冰碴子打的烛龙脸颊很痛,但还是逆着风,一步一步的往风雪中心走去。
“我是谁?”风雪中,披散着乌发立着一个少女,只穿了一身里衣,十分单薄,烛龙透过烟尘定定的瞧着她,就是姑射,一时间,高兴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但观察她神色古怪,又穿这么少,马上脱下自己外袍来,快步上前要给她裹上,姑射却手里捏出了一支冰棱防卫着:“你又是谁?”
“问我是谁?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烛龙!是你丈夫啊!”烛龙不解的喊着:“快!快来让我抱抱你!”姑射依旧架起冰棱保护着自己:“别过来,什么是丈夫。”烛龙缓慢凑近,把冰棱握住,抵在自己胸口:“丈夫就是你最亲的人,是你身心的另一半。”本以为会打动她,姑射却没收手,烛龙苦笑着:“合着冰雪为你重塑金身,却叫你把我忘了,那你瞧瞧这个。”烛龙把领口拽了拽,露出了肩膀上那个咬痕:“看,是之前你留的痕迹,你过来,你比一比,看是不是你咬的。”
姑射放了冰棱,凑到他身边,摸了摸那个痕迹,又亲自轻咬上去比了比,还真是严丝合缝,烛龙流着眼泪,欣慰的笑了,顺势将外袍给她披上慢慢把她抱进怀里,哭的嚎啕。“咬疼你了吗?”姑射抬头摸着烛龙眼角的泪,烛龙哽咽难当,摇头不语,只是紧紧抱着她。
“大司命!快出来,我媳妇回来了,你帮我把她治好。”烛龙二话不说,和姑射相拥立了一会,见她不再反抗自己,就直奔司天监。而大司命和云中君正立在院里议事,这回头一看,音容笑貌无一例外,云中君心中一股懊悔冲过百汇,感叹时运不济,为何自己的运气一直这般差,什么好事都赶不上。
“云中君说你有法术治疗失忆,是也非也?”烛龙急不可耐的问着,手里紧紧牵着姑射,而姑射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依偎在烛龙身后,好奇的打量着院里每一个人。“你不记得了吗?”云中君终于鼓起勇气和她说话,姑射却没理,扭头望着烛龙摸了摸他的脸,又突然回手摸了摸云中君的脸:“你也认识我,你也是我丈夫吗?”烛龙一惊,拽了她的手:“不是!他可不是,不能乱摸人家。”姑射点了点头,眼神清透的望着云中君:“那你是什么?”云中君心里一热,刚要和她再说一句,大司命看明了事情赶忙插话:“看来娘娘回来了却不记得前世了,我这可以帮你调一副药,服下应该能好,就是药材不好找,需要之前她身上的或是她用过的东西做药引。”
“有的!有的!她的头发行不行!”烛龙从腰上解了布梨子,松开系带,从里面取出了一束头发,激动的递给大司命,快要疯狂一般的叨念着:“这是她刚怀上小老三时剪下的,会不会之后的事不记得?没事没事,之后的不记得也没关系,能想起多少都可以!你不会把她弄伤吧?喝药有没有害!”大司命一笑,接了发束抽了几根:“不碍事,我掌管下界命术,记忆这东西,只需要一点旧物做钥匙便能全部开启,开启时会有些不舒服,但是一会就能平复。”烛龙有些紧张,妻子死而复生令他小心翼翼,大司命微微一拱手:“来,让娘娘到里面躺下吧,放心,我配药很快,几乎每天都有仙人来问我要前世的记忆,药也简单,三生石刮下的粉,三钱,这两根头发的灰,一撮,外加天河弱水,一碗。”
烛龙还是不放心:“三生石能吃吗?弱水那么古怪能饮吗!药方有没有…”云中君轻咳了一声:“你到底要不要人家帮忙?”烛龙回眸望了姑射一眼,姑射却玩弄的捏了捏他的耳朵,像个心智不全的孩子,烛龙轻轻捉住她的手,想了又想,踌躇了好一会,还是决定信大司命一回为她恢复记忆,便温柔的拉她进了屋,把外袍帮她理了理穿好,扶她坐在里屋床上,蹲在她跟前哄着:“别怕,喝了药,以前的事就都想起来了,你就能记得我了,来,坐好。”
大司命的材料几乎都是现成的,唯独少一碗弱水,烛龙开了道门,替他取了一碗,大家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大司命配药,云中君心里在挣扎在搏斗,若是叫她喝了药,她就又是烛龙的了,心里当真打了自己一万个嘴巴,若是当时不告诉烛龙有办法恢复记忆,自己这次主动一点,还能再争上一回,虽说已为旁人生了三个孩子,但自己也不嫌她,可还不由他搞破坏,大司命已迅速兑好了材料,药中透着金色的光芒:“来,喝下就可以了。”
姑射捧了碗,直接饮下没有一点犹豫:“好喝,又酸又甜。”烛龙刚说放下心来,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但也就一瞬,姑射突然呼吸急促,捂着头叫了起来:“我头疼,好难过。”大司命安慰道:“娘娘忍一下,这股劲头过去就好了。”姑射身子颤抖,一把推开烛龙:“你弄的我好疼!你是坏人!是坏人!”姑射难受的大喊,竟然冲动之下唤出了霜魂霜魄,两剑在手,眼中还冒出蓝光,随喊着随要刺烛龙,烛龙心在颤抖,生怕是她吃药吃的不舒服,瘫坐在地也不躲,还要往她跟前凑,云中君大急,忙拿出星吟帮他挡了一下:“走啊!都先出去!她失控了!”大司命赶忙拽起了烛龙:“先走!我这破屋随娘娘打砸,她不难受了就好了,快!先走!”
“放开我!你这卖假药的!她怎会难受成这样!”烛龙挣扎,云中君也逃鬼怪似的跑了出来,还关上了门,跑到院里和大司命合力按着烛龙:“姑射凶神恶煞的厉害!抬剑就砍我,力气大的很,根本招架不住,你进去会送命的!快躲远点!”烛龙转身就揪住大司命的衣领:“你给她吃的什么狗东西!把她还我!还我!”
大司命一切辩解都很苍白:“兴许她活的太久记忆太多,被冲昏头脑了,你再观察看看!”烛龙死死抓着他摇晃:“你把她给我治好!把药效消除!她就算什么也记不得,比现在这般疯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