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真是和当年分毫不差,连杨笛说的话都完全一样,可以说非常神奇了。
坐回座位上,李沐骋也没再继续睡,而是一本正经的打量起了这间教室和这间教室里的人。
这些人就是传说中高一的同学,是一帮很神奇的人。虽说他们也陪你度过了高中的岁月,可等到许多年之后你再回想起来,他们中的有些人和有些名字,却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在你仅有的记忆里,剩下的是那些和你一起熬过高三的人,是那些和你一起拍毕业照的人,是那些文理分班之后才认识的人。
对了!
文理分班!
难怪会做这样的梦,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说罢,李沐骋开始在那一个个埋着的脑袋里搜寻起了安于怀。
话说,高一的时候他是坐哪儿来着?
她有些不太记得,但感觉好像也靠她蛮近的。
这么想着,她开始咬着指甲努力的回忆,直到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小揪了一下,才停下了思考。
回头一看,安于怀正坐在她的斜后方,伸手够着她。
虽说两人之间隔了一条走廊和前后桌的距离,但某人手臂显然足够长,还是勉强的碰到了她。
“老班刚刚找你干嘛?”
安于怀没有丝毫铺垫,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没什么,就和我说说分班的事儿。”
李沐骋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可也有些疑惑,明明她记忆里面没这段儿啊!
“哦哦,分班啊,那你听他的,他让你选理科你就选。”
“嗯,这我知道。可我还是更喜欢文科。”
李沐骋好像有点儿想起来了,当年安于怀填志愿的时候好像和她一样选的是史地,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去改了志愿之后,他也去了。
班主任不给他改,他就在办公室里闹,最后还是给他妈妈打了电话,才遂了他的愿选了理科。
以至于有段时间孙圣言天天都要调侃他,说“安于怀喏,明明可以去文科班当宝,偏要来我们理科班当草。明明物理学得烂的不得了,偏就不信邪,所以这次考试又是倒数喏。”
有了这样的记忆,李沐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竟是一个没忍住对着眼前的人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安于怀有些不解,眉头都跟着拧了拧。
可李沐骋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写了一张纸条扔了过去。
“我没笑什么,就想告诉你,你还是坚持选你的文科吧,理科实在不适合你。”
可没过多久,纸条又飞了回来,打开一看,上面多了如下几个字。
“我高兴选理科,你管我!”
见到这句话,李沐骋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毕竟刚刚睡觉之前已经被气过了。
本来她想画一个猪脑袋气气某人,可转念一想,她划掉了那只快画好的猪头,在底下写了一句话,传了回去。
但这次,过了很久,安于怀才把纸条重新扔了回来。
忐忑之下,李沐骋没有马上打开看,而是把纸条揣进了兜里。
直到课间去上厕所,才鼓起勇气掏出来看了一眼。
她小心翼翼的把纸条展开,看到她那句“那你选理科是因为我嘛?”下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算是吧!”
真是的,什么叫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能叫算是吧……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无比满意,视若珍宝的把那纸条重新折好又给塞回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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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日,不要上班也就理所当然的没有开闹铃。
李沐骋是被自己给饿醒的,醒来发现安于怀并不在身侧。
翻了声,她又闭上眼睛小眯了一会儿,可还没眯多久,就听到楼底下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
“谁?”她叫了一声。
可楼底下一片静默,除了能听到有人在门口换鞋,并没有人回应她。
“是不是大蠢?”她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可来人还是不说话。
无奈之下,李沐骋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扶手边看了一眼,发现在底下活动的人确实是安于怀无疑。
“我叫你半天,你怎么不理我?”
“我理了你,你还肯起床?”安于怀显然对于她的劣根性了如指掌,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那你起床的时候,怎么不把我一起叫醒?”
“我本来是想叫你的,可也不知道你都梦到了点什么,居然笑得跟个花痴似的。我怕我扰了你的春梦,也就没高兴把你喊醒。”
安于怀的回答显得那么的克制有礼,倒是让李沐骋有些不太好意思。
毕竟昨晚上的梦,真的有太多的个人臆测成分,从本质上看还真和春梦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一样都是她胡乱编造的。
但做了美梦的人,心情终究是美丽的,非但没有因为某人的话生气,还笑嘻嘻的不好意思起来。
“也没有啦,就随便梦到了点高兴的事儿。”说罢,便乐呵乐呵的从楼下跑了下来,认真洗漱去了。
一切收拾妥当,她发现茶几上摆着安于怀买的早餐,也不客气,顺势往地板上一坐,自顾自开动起来。期间,安于怀偷偷的看了她好几眼,都被李沐骋发现了,因而到头来,他终究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各自忙活着,一个坐沙发上,腿上摆着台电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另一个则盘腿坐在地板上,抱着着部手机滑得欢畅。
周末的时间是李沐骋最喜欢的,她可以随便什么时候吃东西,也可以随便往地上一赖放空自己,总之就是自由,就是无拘无束。
可玩到快下午三点,她感觉又有些饿了,便揉了揉坐麻了的腿想要去冰箱里翻些东西吃。刚要起来却见安于怀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聚精会神的对着电脑忙碌着。
“你要不要去电脑桌上,这样坐着不累嘛?”她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却并没有引起某人的注意。
这样的情况,让李沐骋觉得有些尴尬,就好似她现在就是一团空气,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为了让某人不再无视她,李沐骋走到了安于怀跟前,伸脚轻踢了他一下。
而后,便见某人总算有了反应,抬起了头。
“别闹,我在忙,自己一边玩去。”
“我没闹,我就想让你去电脑桌上弄,这样搁腿上又不方便。”她不喜欢自己的好意被当成驴肝肺,迫切的希望某人能接受她的建议。
可显然安于怀并不在意这个,摇了摇头继续坐在原地。见状,她无语了,不再理会他,径直去冰箱里翻了一罐酸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