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恩一愣,不能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他仔细的琢磨着这四个字,接着一脸阴沉的问卡尔:“你是不想回去还是不敢回去?你整整消失了七年,当年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去查吗?现在你的权限是几级?”卡尔问道。
“华氏集团七级权限,调查局内的权限是六级。”旁恩回答说。
“这个权限还不足以调查清楚吗?”卡尔有些困惑,在他的记忆中,那件事算虽然说得上一件丑闻,但是保密等级并没有那么高。
“权限是够了,但是当我要求调取当年的档案时候,他们给的回复是所有有关你的档案在六年前的冬天中损毁了。”旁恩说道。
“那个冬天不好过吗?”卡尔挠了挠头。
“不,那个冬天很不错,很多困扰我们的档案和文件都损毁在那一年的冬天里,但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旁恩盯着卡尔一字一顿的说:“你被卷入了庞大的官僚主义漩涡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政府丑闻对吧?”
“看看这个吧。”卡尔没有解释,只是从随身带着的两个文件扔到显示屏前。
“嘶,证人保护制度和黑色行动保密协议。”旁恩难以置信的说道。
“还有一份由最高法院签署的禁止令和禁足令。”卡尔又掏出来两份文件摆在旁恩面前。
“禁止离开阿努拉德岛?开玩笑,最高法院怎么可能会签发这种东西,这种禁令只能针对那些有乱党嫌疑的人签署……别告诉我你参加了什么乱党组织。”旁恩幽幽的看着卡尔,就像是他第一天认识这位老朋友一样。
“怎么可能,你别忘了我之前是干什么。”卡尔没好气儿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一个堂堂的联盟调查局社团组织犯罪处主管会在一夜之间失踪,销声匿迹了七年后出现在一座远离政治中心的小岛上成为了一名小小的骑警,这本身就足够匪夷所思的。而且这名骑警居然接受了联盟调查局的保护计划和保密协议,更被最高法院当做乱党首脑对待。”旁恩不顾卡尔越来越差的脸色说道。
卡尔叹了口气:“唉……”
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旁恩打断了,他的这位老朋友带着一脸真诚、同样带着一脸唏嘘、又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对他说:“卡尔啊,我知道你是联盟调查局里面最有作为的一个主管了,三十五岁之前就成为主管。我也知道,升到主管这个位置以后,想要升到副局长至少要熬到五十岁,所以我也能理解你要投身政界去博一个更好的前程,但是你不能勾结乱党团伙啊。”
卡尔看着旁恩语重心长的样子刚要反驳些什么,却看见后者在桌子下做了一个手势。
“被监听。”卡尔在心中默念这个手势的含义,心中一凛。
“呵呵,”他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上的汗,说道:“我该给你多少钱?”
“什么?”旁恩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饮料,我该付你多少钱?”卡尔特意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不用了,一杯冰水而已,老友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旁恩不在意的说,同时还奇怪的看了眼卡尔。卡尔之前可没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旁恩这样想着。
“我坚持要付钱,这些够吗?”卡尔掏出钱包,拿着一张纸币犹豫了几秒钟后又把手伸进了钱包,手在伸出来时捏着一把硬币,他把硬币放在手心里认真的数了数之后这才把硬币在旁恩面前一字排开。
旁恩皱了皱眉头,五张一元的纸币和三个镍制的硬币以及四枚面值更小的锡制钱币,这对于一个骑警来说是不是过于奢侈了一些,要知道这些他的工资不过是三千元而已。
“这些够吗?”卡尔看着旁恩没有什么反应,他又加重了声音问了一遍,同时对着这些钱摆了一个手势。
“那就再补上这些吧。”卡尔说着又在桌子上排了1.42元的零钱。
“这些足够了。”旁恩收回落在卡尔手上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这代表着什么?旁恩在心里暗想。
“真可惜这段时间任务太繁重了,否则一定我一定要带你去毕力格烤肉店重温一下我们在调查局大楼后巷里面烧烤的感觉。”
“你们当时的燃料可是官方文件!”旁恩吐槽说。
“继续任务吧。”卡尔笑了笑卡尔拿起耳机带上。
看到他的动作,旁恩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带上了耳机。
“把声音调大。”旁恩吩咐道,但是仅仅几分钟后,他就无比后悔这个决定。
几分钟后,他和卡尔脸色苍白的摘下了,互相对视了一眼。
——
于此同时,莫兹心有余悸的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两个音响,在音响的中间摆着一个实验室里架坩埚用的三角架,在石棉网上面摆着一个瓶盖大小的仪器。这是莫兹在电话和电话线插座里找到的窃听器,或者是屋子众多窃听器中的一个。
我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放的窃听器,除了旁恩估计也没有别人能够在调查局的监视下在我的屋子里安装窃听设备。
看着这个窃听器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搞点苏联冷战时期的反窃听设备了。
电话分析仪是必须搞的,至于无线窃听设备,虽然我很怀疑这个世界的科技点能不能点到,但是屋子里肯定是有一些高科技的监听手段,但是没必要将所有的窃听设备都排除掉。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已经警告过了窃听者,用一首解体音质的苏联国歌的耳奸。至于接下来,他们肯定会继续监听,但是绝对会手法更加隐蔽一下,这样就可以了,只有他们不干扰到我正常的生活,我也懒得管那些监听。
——
“可能是创口比较小,外加血流回去了导致衣服上的血迹并不大。”莫兹注意到我一直在盯着那件马甲,他开口解释道。
我已经打开了证物箱,不出我所料,那个照相机是没了,不知道是被枪击我的人拿走了还是被调查局的人取走了。如果是旁恩他们拿走的话,那么华成大概会看到这个相机,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还是那些神士会的人拿走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将那件破了一个弹孔的衬衣拎起来,这件衣服上的血迹就比较大了,不过我也没有过多关注衣服上的血迹。
将染血的衬衣铺在桌子上,从衣领处抽出来撑起领子用的金属条,在金属条中段赫然一张小小的SD卡。
拿着这张储存卡,我走到电脑旁,插入读卡器接着插入电脑。说起来这个电脑也废了我不少时间才能正常使用,这个小岛上用的是直流电,自然我没办法用变压器转换电压,我只好用220V的小型柴油发电机接上变压器作为电源,当然我也只能忍受着整天柴油机工作时候透过降噪壳的嗡嗡嗡的嗡鸣声音。
点开了SD卡里面储存的照片,我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多少关于那天发生的事情了,这大概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缘故吧。
“我果然怕死。”我自嘲的笑了笑,目光却看向了握着鼠标的右手。我并没有控制着我的手,但是它自己却在不停的颤抖,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只好将左手盖在右手上,同时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但这并无卵用,实际上我试图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但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去回顾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与此同时右手的颤抖更加剧烈,以至于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手握着鼠标在桌面上乱晃,整个屋子里回响着鼠标与桌面碰撞的啪啪声。
“啊……”愈是想忽略那段记忆,那段不全的记忆却一直冲击着我的脑海。我开始心慌,那种心慌不是一种精神上的反应而是生理上的反应,我无力的倚靠在椅子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接着我开始觉得自己意识渐渐远去,我能清晰的看到自己从椅背上滑落在地上,但是我的大脑却做不成任何的反应,即使是动一根手指也是那么的困难。
我身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痛觉,我不知道触电是不是这样,但我知道这是由于我呼吸过于急促造成的。
从眼睑,到指尖,再到脚尖,全身上下感觉过电般的麻痹,嘴唇冰冷。
胸闷,气短,脚软,心慌呼吸困难,总感觉自己分分钟要晕倒,这是我脑子里运转的唯一念头。
“天啊,你没事吧?”莫兹蹲在我身边问了一句废话,我要是没事儿我能躺在这里倒气儿?我翻了个白眼,费劲全身的力气竖了个中指。
“看起来你不是很好。好吧,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专业医生!”他恼火的抓着自己仅剩的几撮头发:“好的,好的,你先平躺下来。”
他手忙脚乱的把我放到在地板上。
“要不要个枕头?对了先把地暖关掉。”莫兹慌慌张张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拜托,你冷静一下,我又不是心脏病突发。”平躺下来让我能略微的缓解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我勉强支起身子对莫兹说道。
“把暖气关掉,给我一个纸袋还有把我放在床头的心得安给我,白色包装盒,左上角带点绿色的那种。”
接过来莫兹递给我的一杯水,我服下普萘洛尔,这时候我的症状已经有所缓解,这是我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心率过速和呼吸过快。
这时候我看着莫兹拿着一瓶棕色的小瓶子向我走来。
看着莫兹手里莫名熟悉的东西,再看着他一脸诡异的笑容,我忍不住尖叫道。
“把嗅盐离我远点,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