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先生,我能确信暗区是存在的。”卡夫瑞突然插话道。
“本先生,叫我的本名拉乌尔就行。”[我]对他说道。
“好的,拉乌尔先生,我能确信暗区是存在的。”卡夫瑞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在一年前因为先帝的要求曾经和几个朋友对这座堡垒进行了一下小小的电力测试。
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现象,除去四个堡垒以及一个兵工厂的耗能,还有将近68%的电量不翼而飞,我们断定那个消耗了68%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暗区。”
“或许也有可能是管理这座监狱的人利用电耗中饱私囊,鬼知道他们能把电线接到哪个工厂。小子,从来没人找到过暗区,我劝你也不要去寻找这个虚无缥缈的地方,你离自由不远了,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未知的地方放弃一切,包括生命。”维克多劝阻[我]说。
“库珀同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必须要找到那里,或者是关押在那里的某个人。”[我]从床上翻下身,“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真名,我是前联盟国总统、三军统帅、华氏集团第三代继承人华成·拉乌尔之子,现任联盟共和国国家安全顾问、华氏集团第四代继承人、前瑟斯多第四帝国克鲁斯亲王华奇·拉乌尔国民军荣誉少校。”
“……靠!”在忽略了[我]一长段的自我简介后,维克多只发出了这样一个字,他现在全明白了,为什么监狱里的部分军官会被策反,为什么在越狱的时机正好是在起义进行的同时,为什么一个议会派来的授勋过的公务员会背叛议会,这就是一起有预谋的政权颠覆行动。至于[我]要救得是谁……
瑟斯多第四帝国的克鲁斯亲王只封给和皇室成员结婚的成年男性。
“靠!”他放下了酒瓶,又骂了一句,吐出一口唾沫走出了值班室,在踏出值班室大门的时候,他对[我]说,“小子,你也系上一条圣阿黛尔旗吧!”
“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他也没有继续回答,只是大踏步的离开了这个屋子。
“第三步!”
“脱离黑暗!”紧接着我听到了外面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与欢呼。
“就这样告诉他好吗?”卡夫瑞问[我]。
“有时候坦诚相待要比隐瞒真相要好很多,况且,”[我]看着在众人欢呼中走到了人群中互相拍着肩膀以示友好的维克多,“这样不也是挺好的吗?对了,你们的人已经混进来了吗?”
“没有,因为起义的原因,整个广场被戒严了。”
“那就只能靠炸药了啊,我讨厌用炸药,当爆炸发生,一切就会超出我们的计划。
嘿!库珀同志,我们不得不选择第二套方案,用火焰来逃离黑暗!让我们放点烟花庆祝一下自由吧!”[我]冲着维克多喊到。
“看得出来。”卡夫瑞说了句让[我]摸不到头脑的话,“我也讨厌枪支。”
“嗯哼,你有什么亲人是因为决斗去世的吗?”[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问题,之后他没有回答我的话。
也没想深究这个问题,[我]于是低下头继续查看日记,翻过几页抱怨的话后,一张素描从日记本里掉落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建筑图案吸引了[我]的注意。
“1,2,3……7!太棒了!”[我]轻呼了一声。
“走了,”合上日记后,[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对着卡夫瑞吩咐了一声。
走在金属框架走廊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现在很好奇,如果你的导师安德鲁·卡姆斯看到这一场革命会作何感想?”
“我不知道,他或许会欣慰,也或许是无奈。毕竟这是一场由学生或者年轻人自发的走向街头游行反抗导致的革命,但是同样在这场革命的背后同样有我们华氏集团的影子。”卡夫瑞纠结的叹了口气。
“这也是我纠结的一点,因为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有时群众的眼睛很亮,有时也的确不明真相,不,无知即恶,蠢即恶。人民只能根据展示出来的真相而做出决断。一方面我期望人民能够觉醒,被自由领导。但是另一方面人民是愚昧的,无知的,及其容易被一点点引导而煽动,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正确领导人民的,无论是议会主席,或者总统还是帝王一类的。
很可悲,但事实却是这样的——人们就是复杂的狗屎。”
[我]同样纠结着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本,你认识我将近三年了,我从来没有像这样有过茫然的时候,自从离开了阿努拉德岛后我就没有这样茫然过。但是当这三个月来,当我远离了文明社会,彻底的闲下来思考人生的时候,我困惑了,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拉乌尔阁下,这个问题我恐怕回答不了你,如果我能回答了这个问题,或许我的导师当年也不会选择殉道这种方式了。”卡夫瑞的语调在提起他的导师时变得低沉,[我]很能理解这种背负着背叛者的名声,却不能一死了之,不得不活在这世上完成被背叛者未竟的事业这种痛苦和心灵上的拷问。
……
“看看我曾经历的考验和磨难,如今沉醉于一坛温和的美酒。今夜不要惊扰我,因为我能看见答案,从今夜到天明,万物皆美好。一直希望我能做个圣徒,期待以后举足轻重。当我们隐退,可以撰写福音书,当我们死后,被人们传颂。
待我们做回自己,暂时忘掉这世界,这周过得挺不易,做个门徒本就艰难。此刻已是静息日,凡事重归于平静。总想成为一名圣徒,等待救赎生活静好。多年以后我们隐退,可以撰写福音书。山高水长,万物美好。
就让我们做回自己,忘记喧嚣的尘世。人生在世本艰辛,成为门徒也不易。但是过了静息日,凡事一切如旧。一直想要成为一名圣徒,我知道去尝试就能做到。待到以后功成退隐,他们编撰写福音书。众人成圣,唯我沉沦。”
当从楼梯上走向武装起义的囚徒群众时候,[我]听到卡夫瑞在身后低声的唱着什么,[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事只有靠自己去想开了。
与[我]和卡夫瑞不同,维克多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平台上演讲,簇拥在他身边的囚徒们正在传递分享着几瓶烈酒。当然这点酒也仅仅够这上百人润润嘴唇,每人分上一小口罢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在欢呼。
虽然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多么的健壮,甚至除了少数的几个剩下的人都是瘦骨嶙峋,骨瘦如柴。就连军服穿在他们身上都像是挂在架子上一样,但是看起来每一个都精神饱满。我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种百战老兵的神态和悲壮的气息。
“不自由,毋宁死!”[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喊这句话,于是紧跑了两步,来到维克多身边,右手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我]的左手将一面红黑色旗帜高高举起。
“说的对,同志!不自由毋宁死!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我们都是没有军队的战士,在圣莱恩卡拉里,我们就是军队,我们都是兄弟!我的朋友,永远要怀抱着希望,永远!我们不会动摇!我们会获得自由,只要我们去尝试!勇敢的战士们,我们反抗的时候到了!
今天,我们要向敌人展示,什么叫真正的战士!今天,我们将获得自由,或为自由而死!”维克多也激动的攥紧[我]的右手吼道,紧接着一挥手。
“炸开大门!”
伴随着安置在地堡大门上的炸药被引爆,将近5吨重的地堡侧面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我的兄弟们,第四步!”
“火雨天降!”
维克多挥舞着旗帜第一个从烟尘中冲了出去,
迎着对着他的至少七挺机枪,维克多·库珀同志从容不迫的向前挺进,没错,就是好整以暇的那个从容不迫,他仿佛没有看见那些瞄准着大门的机枪,他没有显出一丝慌乱,他信心十足,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仿佛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被弹雨击中……他确实也没有被击中,因为没有任何人朝他开枪。
军警和看守似乎是被这种方式的越狱震惊了,毕竟谁能想到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里的囚犯会用五百斤军用炸药破坏掉大门和墙体的连接处,所以大多数守卫在爆炸发生时仅仅是靠在机枪位上闲聊。
反正当狱友们挥舞着手枪、半自动步枪那些拙劣的武器紧随着维克多冲锋的时候,连敌人都忘记了开枪。足足等了半分钟,机枪哨岗上的敌人才回过神来,他们手忙脚乱开始朝着四散开来在各种堆积物或者矮墙后的起义军射击时,他们只将几个没有来得及跑进掩体的起义者打成了两截。
“红是热血沸腾,黑是冲破愚昧!”就在我们举着步枪躲在掩体后面对射的时候,整个监狱的广播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