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杨夭夭杀了倩倩,众人遂连夜赶往楚城。
到达楚城之时,天蒙蒙亮。
进城一看,此地热闹非凡。
满城贴着告示:腊月初一,天女祭神,需一名兔年女子献祭,还请奔告,送姑娘们至圣女殿,以备甄选。
明目张胆以活人献祭,百姓竟然无条件遵从。
杨夭夭决定以身犯险,看看圣女殿到底有何乾坤。
兔年出生的女子都被集中在一座废宅之中,杨夭夭顶替一名不愿做祭品的姑娘,顺利地成为她们其中一员。
玉子谦暗地里去了楚城知县县衙,欲调兵剿灭圣女殿。
至于陈幼雯,只能待在客栈。
楚城是一座山城,环山绕水,风光独好。陈幼雯是待不住的,悄悄地出门逛街。
楚城的百姓很奇怪,只要买东西的人佩戴了圣女殿袖标,他们买东西都不用给钱。
陈幼雯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圣女定下的规矩。
这圣女真是神通广大,比皇帝还有权利。即使皇帝买东西,恐怕百姓也不会卖了东西不收钱。
“干什么。”陈幼雯悠然地逛街,忽然两个戴着圣女殿袖标的男人将她拖走。
“救命啊,救命啊。”陈幼雯大声呼救。
来来往往地人全都听见了,可是大家看到是圣女殿的人要带走她,纷纷充耳不闻,视如不见。
此刻陈幼雯才知道,除了买东西不用花钱,圣女殿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也是合法的。
这是什么变态的地方,陈幼雯有点想哭。
玉子谦在府衙外徘徊,发现进出府衙之人人人戴着圣女殿袖标,瞬间明白,他们已经被圣女殿同化了。
转身离开,因为此时进楚城县衙无异于羊入虎口。
玉子谦决定去城外汉山之上,那里的驻军首领是负责在汉山上采矿的穆天然。
杨夭夭和几十名女子一起,被送到了圣女殿。
圣女殿就是停在汉水河畔的船群,总共有二十艘。
她们被送进了一艘浮雕凤凰的船只,这就是圣女起居的船只无疑。
上了船,众人被塞进了船舱底部的杂物房。
“如果我能被选中就好了,那样我的家人就有进入圣女殿的资格。”其中一个瘦弱女子出声道。
“我也希望被选中。”另一个女子接话。
杨夭夭仔细观察,发现她们都希望被选中。而且原因只有一个,若被选中,他们的家人就能进入圣女殿。
“圣女殿真的那么好吗?”杨夭夭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当然,只要进了圣女殿,吃喝都可以向大家免费拿,也不用起早贪黑干活了。”有人回答道。
“而且圣女心地善良,每天都在祭坛给我们祈福呢。”有人称赞道。
大家向往不劳而获,圣女殿就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样一来,圣女殿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他们,让他们死心塌地地卖命。不过这种手法太过惨无人道,因为那些没有进圣女殿的人,不仅要为自己的衣食住行拼命,还要承担圣女殿这帮蛀虫的生活。
“你,跟我来。”一个戴着圣女殿袖标的男子指着一个蓝衣女子道。
蓝衣女子起身被选中,众人一脸羡慕的眼神。
蓝衣女子被男子带着,一直就没有消息。
直到夜半,众人半睡半醒之时,听见有人嘤嘤哭泣。
“鬼啊。”众人睁眼,尖叫起来。
杨夭夭睁开眼睛,轻抚胸口,压下心中惊惧。
只见对面女子眼睛淌血,好不骇人,她就是今天被带走的蓝衣女子。
“小蓝?”有认识她的人喊道,“你怎么了?”
小蓝哭着,却流不出眼泪,因为流的是血。
“他们为何剜了你双眼?”有人颤栗道。
“圣女,圣女不是人,她是魔鬼。”小蓝愤恨道,“她喝我的血,还说我的眼睛太漂亮,让人挖了我的眼睛。”
“这……”众人害怕起来,蜷缩成一团。
哒哒,是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众人吓作一团,低头掩面。
“你,出来。”白天那个带走小蓝的男子又出现了,指着一个黄衣女子道。
“不,不要。”黄衣女子害怕哭喊,却还是被拖走了。
当黄衣女子回来时,已经看不到她的耳朵。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此刻她们彻底知道圣女根本不是心地善良的仙女,她是比魔鬼还可怕的蛇蝎美人。
而陈幼雯被抓紧了府衙,被人捆住手脚,扔在床上。
陈幼雯叫喊道:“你想干嘛?”
“干嘛?就是让你和爷一起快活啊!”一个壮汉一脸淫笑道。
“你无耻。”陈幼雯惊怒道。
壮汉哈哈笑道:“等一下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无耻。”
正当壮汉欲解开陈幼雯的衣服时,有人在门外喊道:“老大,三当家说要你把这个女人送去迎宾客栈。”
“知道了!”壮汉被打扰兴致,一脸郁气道。
陈幼雯被带到迎宾客栈,迎面撞见言无状。
“言公子。”陈幼雯劫后余生,见到言无状难得地正眼看人。
“待在客栈,别乱跑。”言无状提醒道。
陈幼雯点头如捣蒜。
虽然不知道谁救了她,可是她再也不敢一个人出门了。这里是没有王法,没有规矩的地方。就算受了委屈,也是哭诉无门。
玉子谦见到了穆天然,可是穆天然并不同意借兵给他。理由是圣女不仅控制力了楚城府衙,还控制了民众思想。即使他出兵,也解救不了走火入魔而甘愿为圣女卖命的群众百姓。
第二天,一个圆润的肥胖女子在杨夭夭众人中扫视了一圈,定下杨夭夭作为祭神的祭品。
杨夭夭被肥婆带走,众人便只能等着被圣女随意把玩。剜眼割耳,还是轻的。
杨夭夭进入了单独的一个房间,穿上肥婆扔给她的白色罗裙。
在房间里呆了大半天后,换了装的杨夭夭被肥婆带着去了船中央的房间,那是圣女休息的场所。
“是你,杨夭夭。”圣女见到杨夭夭,一眼认出了她。
杨夭夭没想到圣女就是逃亡的公主龙秋露。
“公主,别来无恙。”杨夭夭淡笑道。
“给我杀了她。”龙秋露吩咐身边侍女道。
可惜杨夭夭抽出腰间匕首,眨眼间就杀了她的侍女。
龙秋露没想到杨夭夭有武功,而且武功如此之高。
正当她欲唤人时,被杨夭夭用匕首抵住了脖子。
龙秋露乖乖地闭嘴,乖乖地吃下了杨夭夭喂给她吃的哑药。
杨夭夭在她脸上写上了祭品二字,当然用的不是笔,是匕首。
龙秋露想哭,却哭不出来。
毁容的龙秋露,与杨夭夭互换衣服后,被肥婆带了出去。
脸上血肉模糊,嘴巴不能说话。那些下属全部无视她的求助,把她当成了明天献祭的祭品。
杨夭夭带着面纱,扮成了新的圣女。
杨夭夭走出房间,来到船底杂物房,偷偷塞了纸条进去。纸条上写着:明日午时,可以出逃,至祭神台,揭发圣女行径。
众人看到纸条,如获至宝。
玉子谦劝不动穆天然,最后拿出了杨夭夭给他的一块游云宫宫主令。
原来自从杨夭夭当上皇后,就解散了游云宫。她不希望游云宫的人世代做花家的奴仆,她给他们自由身份,重新生活。
现在还在游云宫的只有星辰和星雨二人,二人守护游云宫禁地。
穆天然立刻答应玉子谦明日出兵,镇压圣女殿。
原来穆天然是游云宫的人,离宫之后才当上矿工。后因发现汉山大量矿石,领受皇命带兵开采。
腊月初一,圣女祭神的日子。
祭台之上,杨夭夭端坐着。众人围在祭台下面,高声呼喊“圣女”。
龙秋露被绑在祭台下的木桩之上,木桩周围堆满了柴火。
杨夭夭站起身来,仰面对天,大声道:“我等诚心祈求,以人为祭,愿苍天神明,佑我百姓,脱离苦海,从此安乐。”
“愿苍天神明,佑我百姓,脱离苦海,从此安乐。”底下百姓高声附和。
“时辰到,献祭。”肥婆在杨夭夭身边,吩咐道。
火把点燃了龙秋露身边的柴火,熊熊燃起。
龙秋露拼命挣扎,却瞬间被火苗吞没。
玉子谦带兵赶到汉水河畔,解决了船上圣女的爪牙,救出被困的女子。
众女子奔向祭台,揭穿圣女的真面目。
“大家不要被圣女骗了,圣女根本不是仙女,她是魔鬼。你们看看我,我的眼睛就是活生生被圣女挖的。”小蓝哭诉道。
“我的耳朵是被圣女割的。”小黄跟着道。
“圣女还用烙铁烙我们的皮肤。”又一个女子掀开衣服,红红的烙印让人心底发麻。
“圣女作恶多端,理应处死。”众人同仇敌忾,揭发圣女。
此时祭台底下的官差纷纷斥责百姓:“胡说,圣女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圣女,你给个说法。”围观百姓纷纷看向杨夭夭。
“这一切的确是圣女做的。”杨夭夭揭下面纱,漏出真容。
大家这才发现她根本不是圣女。
“圣女呢?”官兵中领头的是一个秃头的中年人,他三五步走向台,逼问杨夭夭。
肥婆这才发现自己身边是假的圣女,立刻明白了什么。
肥婆指着火柱上的龙秋露,大声道:“那才是真的圣女。”
官兵急忙扑火救人,火灭之时,龙秋露已经没有了气息。
“圣女死了。”官兵宣布道。
“这个妖女,谋害圣女,妖言惑众,大家还不杀了她。”秃头男子鼓动台下百姓道。
“是吗?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荒楚之地令人闻风丧胆的虎帮寨寨主胡欲为。”杨夭夭看着秃头男子,揭穿他的身份。
“虎帮寨。”百姓闻言,纷纷后退。
虎帮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令人闻风丧胆。没想到通过圣女,他们摇身一变成了知县府衙官差。光明正大鱼肉百姓,欺压良善。
而杨夭夭能猜到秃头男子是胡欲为,是因为看到了他身上的铃铛。
杨夭夭想起自己曾经视察花间冢的产业,路过这附近山头。在路中被人抢了包袱,那些山贼离开时因为跑动而摇响了身上铃铛。同行的商人就告诉她这是神出鬼没的虎帮寨,寨里的人都戴着铃铛。
因为要假扮官兵,所以虎帮寨的人取下了铃铛,但是作为领头人的胡欲为习惯铃铛在身上,所以没有取下。
“我是虎帮寨寨主,那又怎么样,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胡欲为拔刀,刺向杨夭夭。
杨夭夭掀开案几,拿出自己的佩剑。
此时玉子谦带领的官兵和配着圣女殿袖标的官差也激战起来。
百姓纷纷四散逃窜,一时间混乱不堪。
“言无状?”玉子谦欲上祭台帮杨夭夭,却不料被言无状挡住了去路。
“三当家,你快走,大当家不让你掺和寨里的事情。”一个黑衣男子劝言无状道。
“原来你是虎帮寨三当家。”玉子谦抽剑,对着言无状。
胡欲为的刀法凶狠霸道,杨夭夭却技高一筹。
二人大战几十回合后,杨夭夭终于发现他的一个破绽。
当胡欲为的刀劈向杨夭夭时,杨夭夭快他一步出手。只见杨夭夭腾空而跃,一剑刺中胡欲为的颈部。
胡欲为一死,其手下纷纷失去斗志,边打边退。
言无状与玉子谦对战,却一直属于下风。
正当玉子谦欲取言无状性命时,杨夭夭挥剑拦住了他。
“夭夭,你做什么。”玉子谦不解道。
言无状看了一眼杨夭夭,随部下一起,趁乱撤退。
随着龙秋露和胡欲为的死,圣女殿,虎帮寨,楚城知县府衙三方勾结被粉碎。至于楚城知县郭喇叭,自然是被押送荣城交给大理寺候审。
杨夭夭命穆天然暂管楚城,安抚受惊百姓。
至于圣女殿余孽,若愿投降的,一律给他们改过的机会。
杨夭夭之所以放过言无状,是因为她想起了当年她和同伴被虎帮寨的人抢走包袱,那些人欲杀她们时,出现一个人说:“莫伤她们性命。”那些匪徒才离开的。杨夭夭虽然当时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但是她已经猜到他就是言无状。
陈幼雯在客栈躲着,不敢出门。
可是当她听到门外有人说今日祭神非常热闹时,好奇心起,于是跑出出了客栈。
只是刚出客栈,就遇见逃亡的言无状。
言无状一把抓住陈幼雯,带着她出了城。
当玉子谦和杨夭夭回到迎宾客栈,发现根本没有陈幼雯的身影。
客栈老板告诉他们,陈幼雯被言无状抓走了。
杨夭夭和玉子谦十分默契,不愿去追陈幼雯。既然她是被山匪抓走,皇帝问责起来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