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树林子的时候。他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他的病痛又一次发作,随行的几个男子过来告知说被匕首刺伤的男子要自杀,请求见他。他脸上露出柔弱的神色,像一位久病的女子。
“你没事吧?”微钰庭问道。
“没事,可能有点累了。”额上也微微出现了汗珠,生怕让她知道那件事。
傍晚的村庄最容易起风,因为昨夜下雨降温,所以感觉还是有点凉。她挽着他的手,紧紧的缩了缩低着的头,秀发四散飞舞。在林间小道上一路而过,扬起季节性落掉的枯叶。后边紧跟着的几个男子,显得斯文。
赶到村门口草坪的时候,几辆大车映入眼帘。前边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来,问候着郭峰。
“他怎么样了?”薄薄的嘴唇带着点女性化地意味说道。表情开始难看。
“峰哥,你还没吃药?一定要记得每天按时吃药,赶紧吃药——”白大褂说道。
说着一起走进大车。里边全是白色,瓶瓶罐罐的药物,可见这是一个流动小医院。那个受伤的男子躺在手术台上。
“他已经自行了断了,还没断气,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白大褂又补充说明道。
“你——终——终——于——来了!”停了停,憋足一口气,“哈哈哈,我胜利了我比你强我比你男人,我就要去见我老婆孩子了!我又一次占有你的女人,值了,值了——”说着就断了气。
接着他也倒下了。白大褂召集了全部人马开始抢救倒下的郭峰。
柳夏媚在几辆大车附近徘徊,低着头,左手跟右手相互磨蹭着。焦急的期待着那两大车里传来喜讯。这时一个粗壮的男子朝她走过来。
“很担心?”嘴角往上抬了抬,形成一个适合与陌生人套近乎的幅度。
“嗯!还好!”柳夏媚头也不抬。
“你们很恩爱,他在监狱里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你喜欢栀子花,我也有个喜欢栀子花的女——朋友,我叫她小庭。”他嘴角的幅度拉得更大了,一副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可以看出还带有大片羞涩。他抬了抬爆满肌肉的手臂,可以看到他肱二头肌雄健的身影,“她是大学生,在吉尔首大学,今年毕业,可惜我却错过了去接她回家的时机。我在她毕业头一天晚上犯事入狱了……”说到这,眉目间升起了一丝忧伤,爱怜之意顿时泛滥开来。
“啊——怎么会这样?你一定很爱她吧!我想她也一定很爱你的。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老天给的定数!”柳夏媚抬起头来,抛来一剂专注的目光。
“可惜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会的,一切都会的。等她什么时候想嫁人了我就娶她。你跟郭峰也很般配,你很漂亮他很有本事。”那张轮廓并不清晰的脸,倒映出柔情似水。
“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配不上他了……”眉目略微下垂,挺立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组合成一线,将往事翩跹地连缀起来。
“怎么会?你们男才女貌青梅竹马,失散五年好不容易重逢,这不是上好的良机天赐的姻缘?不要想太多,其实郭峰并不嫌弃你,她一直深深的爱着你,他说过的一个女子的纯洁不能单看她的身体,而是要看她为的是什么。我就很敬佩你为了救母亲而牺牲自己的精神。”收拢嘴角的笑意,立马变得庄重起来。
“我也敬佩郭峰为了保护你而入狱,我就敬佩那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人,所以我跟郭峰成了拜把子兄弟。”袖手挽在胸前,饱满的胸肌更加突出了。
“你不知道的,我们发生的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被刚刚那个男的玷污了,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晨,他又对我施暴。”面无表情,像是陈述一件平常得再也无法平常的事一样。
“我没有为母亲做什么,我为的是我母亲的姐妹,不,应该是情敌,也就是我的后母偿还赌债。也不对,应该说是她把我的纯洁卖了,她才是害我的凶手。你知道么?如果女孩子丢了这份纯洁,就没有了申请嫁衣的砝码。不然我早就成新娘了。”说着再次垂下了头,将自己的苦痛埋入了那头长发。
“对不起!勾起你伤心往事了。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解释,“我们走走吧!那边可能需要点时间,不说这些伤心事了。”解散胸前的挽手,指了指抢救状态中的那边,带头向前迈了一步。
“嗯——好!”樱桃嘴唇往两边拉开,抿成一条弧线。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包子,家住南港市,一条破旧的小巷子里,在我女——朋友家隔壁。那地方用我女朋友的话来说就是贫民窟。呵呵!”笑起来,脸上灿烂得一塌糊涂。
她也咯咯地笑了,“嗯,我叫柳夏媚,家住着这个村庄,五年前因为那事以后我就离家出走了!”,她不敢说明她也去的是南港市,她害怕暴露自己的那些事。反正在她心里觉得这个男子的同情,已经博得够了,不能再大度的公开自己的历经。她用笑声松懈了紧绷的神经。
“你的伤没事吧?”拉过眼神来对着她发问,表示关心和尊重。实际上她是很美的,长得不比微钰庭差。
“不碍事的,皮外伤。”她特淑女的回答道,眸子里秋色横生,清澈得宛如一汪泉水。
他开始在意她丰润的形体,但是这种在意又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没有邪恶的想法。他觉得很舒心,甚至觉得女子就该美到如此境界。作为一种相通于世间万物美的类别,女子的这种美可以用来丰富和支撑美的世界。于是美的女子对男人而言,会令男人打心眼里生出关注来,不需要特别的在意。只不过包子对于这种审美的能力更在行罢了。这是他在微钰庭身上才能找到的美。
“对了,你犯什么事了?”柳夏媚以一种成熟女人的姿态朝他看过来。
“额——不小心把人打成重伤,他叫猫子,跟我赌钱赌输了耍赖还骂我女朋友,所以我就毫不客气的揍他了,谁知道那小子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怎就那么挨不起,几拳下来就倒了,进医院了。”男子汉气概四溢,充分的展现出自己男人的一面,给她回了一个概念化的抽象神情。
“你真棒,她很幸福哦!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她又一个温柔的姿态,露出羡慕的眼光。
“呵呵!你也很幸福啊!郭峰为了你也把欺负你的人揍了,还一口气之下把人家全家都给揍了,用郭峰的话来说‘株连九族’加倍偿还。他比我冲动呵呵!”他停了停脚步以期跟她保持步履一致。
“你知道郭峰哥哥患的是什么病?怎么需要每天吃药?”她又奏起爱惜的心弦来,逐渐再次步入紧张的殿堂。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村庄门楼的白炽灯发出了暗黄的目光,像是在窥探着前边草坪上大车里的一个秘密。这时一辆大车发动,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