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添祺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也什么都没做。正是他什么都没做所以他只是觉得奇怪,自打他在医院醒来开始他就觉得她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究竟不对在哪。
在他眼里,他从来都是这样认为,一切都无所谓。但对于她今天的表现似乎有点打破常规,因为她不再是他床榻上可怜的羔羊,懂得了反抗。
在若干个漆黑的夜里,他写稿写得兴奋之时总是会偷偷潜入她时刻准备着的房间,摸上她的床,抱着她亲了又亲,然后用他那貌似虚弱的身体把她征服。一切都随他的兴致而来,一切都由他的满足而去。
因为他是一个作家,是无数个梦的缔造者,是像西方许多写出经典之作的大家一样有着强大生命力的纵欲之人。所以他更需要生活的体验,方方面面的最原始的最人性的体验。细细数来,在他那有限的生命里他已经做了无限多的事。对于阅人之术,对于御女之术,对于语言之术;他都能随时随地的营造环境创造条件让事态的发展跟随他的欲望而变迁,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制造出无限的浪漫和奇迹。栁夏媚就是深深被他征服的女人之一。
那是一个枫叶纷飞的深秋,在南港东郊的十里坡加油站,饶添祺开车经过,打算在附近一家旅馆住宿一晚再回他位处南港西郊的家。时间正是凌晨零点,就在他洗漱完毕之时发生了这样一幕。
“先生,需不需要按摩?”一个着装妖艳的女子推开未曾掩紧的门直接冲进饶添祺房间问道。
“你妈没教你,需要敲门么?”
“你是说死了那个还是活着那个?要是死了那个还真没有,要是活着那个她恨不得拔光我衣服直接丢到你房里。”转身要走。
“回来,你叫什么?”
“栁夏媚”
“多大?”
“你调查户口?抱歉我还要工作。”转身又要走。
“你这种态度,能有几个客人满意?不过你长得好好的怎么做种工作?”
“生存——”
“那好!留下……”
那天夜里,十里坡的枫叶被忽然降临的暖风烤得红红火火。以至于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饶添祺将她带上了他那辆BMW7系760Li一路空缺的副驾座。
他在日记里写道:
“我尽可能的给予她人类最原始的愉悦和温情,作为一种拯救和沦陷,我站在地狱和天堂的门口朝着天主忏悔……在生存的伟大现实里,女人的身体沦为替饥饿陪葬的牺牲品,面前这个华丽的皮囊,在历经我一夜的安抚之后却依旧面无表情的死了的活人,我无言以对,只好带她离开……”
栁夏媚依然急匆匆的在繁华的街上阔步向前走,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步行街两边的漂亮橱窗依然显示着各自的风光。花花公子专卖店响起的音乐,还在翻唱着Rain的《挽留你的歌》。
不夜城里的广告灯箱,从她的眼前笔直排到街道的尽头,附在那经过改造的欧式风情的路灯杆上,形成一片广阔而平坦的星光大道。但是她却看不到她自己的路,她被他的话语他的变化而改变,心绪打破了三年以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