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是一名军官,喻东稳首先却是一步一个脚印过来的军人,时光给了他丰富的经验,随着他投入满满精力,全开威力的智武,在他的掌控之下,狂风暴雨般笼罩了黄远。
见招拆招,又时不时一波小反攻的黄远,到底胜在底子更高级,适应了战斗不说,更是一点点解析对手的战斗技巧和模式,随着解析,他想起了自己地下斗场的那段经历。
很明显,战斗的技巧和模式,并没有过时,至少他不发挥脱凡实力的话,其实只能靠着底子勉强应付眼前的军官,而这竟还一定程度依赖了自己曾经在斗场中领悟出来的各种经验。
武当的大量资料,给了黄远极大的学习和参考价值,诸多脱凡武学之中,也不是没有纯粹的由前期技法发展而来的功法,但是不得不说,貌似真没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这让黄远对几位前辈间或点明过还是要注重武道的事情很是疑惑,感情领悟更深的武道,就是为了学习这些虽然适应脱凡气功师其实并没有那么冒尖的功法?
关于这一点,还在武当的时候,反正是初出茅庐,结合生化战士完全就是近战,黄远有再度装作小白一般地提出来问过,只是秦歌纵也不过是给出了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不然还能咋样’的让他颇感无语的答案,好在,他其实也清楚,那些功法虽不冒尖,但其实都能充分发挥出脱凡气功师的战斗力的。
迎着对手满涨的激情,黄远却心底无语,无他,自个真心战斗的不爽快,他隐隐有些怀念地下斗场了,不过,他清楚自己再也不会去了,终究是脱离了那个层面了。
忽地,他想起了一门功法,却是武当派得自郑集的化丹功,这功法他如今自然也是拥有了的,而且他也详细看过了这功法,入第四境之前,他修炼的是真极功,其实就是化丹功的前置功法,理论上讲,他完美地符合了修炼化丹功的条件,不过郑集那功法的疯狂和邪性使得他兴趣并不那么大。
真极功炼穴窍,储存能量于其中,巅峰时甚至穴窍中的能量总值更要胜过体内的实时真气量,这一点,对于脱凡以下的散修气功师来讲确是福音,意味着任何一个人其实都有机会拥有更强的实力,得到化丹功之前的黄远也一度是这么认为的,而真正知道化丹功的修炼方法的人,才会真正意识到郑集的疯狂与伟岸,因为化丹功的修炼,第一步就是要让体内的真气量与穴窍内存储的能量总值完全等同,第二步则要让真气的修炼和存储也达到同步,并要自动化,也就是说无需修炼人自己去运转功法实现,而是让自己体内自发形成修炼的循环不再自身去实现,这两步都做到了,就可以进行化丹了,而郑集所谓的‘化丹’,其实就是让体内的真气和穴窍中存储的能量总值进行全面不停歇的逆冲,在这一过程中,努力去引导和控制,这疯狂的操作,成则化丹,败则人亡。
事实上,对于郑集这位历史上的强者,黄远是有颇多疑点的,按照他的猜测,这货在当时绝对祸害了不知道多少门人弟子,毕竟,如此疯狂的一门功法,真要说是他自己一次性直接就修炼成功了,那是绝对不可信的,至少,他功法中详细注明的诸多细节,就绝对是铁证。
在武当派,化丹功的具体内容目前只有几位脱凡强者知晓,但是真正有兴趣修炼的,暂时还真没有,不过,黄远分析过,依着秦歌纵的性子,怕是用不了多久,这功法就会传播开。
到底要不要修炼呢?黄远真的有那么点心动了,一旦功成,两份真气之下,一主攻,一主防,防御完全可以自主运转,毕竟非战斗的情况下,真气的损耗其实较为缓慢,甚至到时候完全可以将自己想要领悟的功法先往防御性的靠,未必不能让消耗在可承受的范围内甚至平衡化,如此一来,气功师便真的没有肉体桎梏这一巨大缺陷了。
赫东星有个体强大的外星智慧生命,就如老爸所言,未来的那里,肯定是一座无比宏大的绞肉场,父亲已经去了那里了,自己也肯定是要去的,既然这样,那就练吧,到了化丹的阶段,请秦前辈护法就是了,有第五境强者护法,练不成,也未必会出多大的岔子。
固然有了定计,但不知为何,黄远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不过他也没机会去细想,因为就在这会儿,他的对手,打着打着,莫名地入了境,这可就让他哭笑不得了。
自己实力还低下的时候,打斗场入境都能发挥出超过平时的战斗力,如今对手发挥的可是第三境巅峰的实力,随便一拳一脚,只要落到自己的身上,那就是一个大窟窿,一个不好,自己被嗝屁掉也未必不可能,这个时候,可真得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了。
黄远咋想的,喻东稳并不清楚,他起先倒也看出来对方固然配合自己,但到底双方不在一个层面,黄远似乎分出了一些精力在思考,这并不会让他不爽,这点换位思考他还是有的,不过随着战斗的持续,同样在观察黄远的他,还是有发觉许多不同的地方的,他看出一种黄远的攻和防中说不出的玄妙,许多他经验中的攻防乃至搏杀技巧,往往在黄远那儿打出来,却有别出心裁的感受,忽然莫名地,他就打出感觉来了,他有种说不出的融会贯通之感。
不同于生化战士的半路出家、生命短暂、不会刻意去训练,军人拥有智武,依然还是军人,各种军事化的训练,从来都不会停止,喻东稳多年训练之中,也是有学习过不少武术的,但是有智武在身,他也的确和大多数同僚类似,对于军中流传的多种武术,多只是学习和运用,不会去深入钻研,此时莫名茅舍顿开,立即收获满满。
这时候,喻东稳才算明白,为什么那些战斗型的军人,往往瞧不起自己这类搞运输的,固然有自己打不过对方的缘由,其实说到底,还是别人压根不认为自己是对方一路人。
“嘿嘿,爽……”他澎湃地笑着,一波波的攻击,渐渐形成了那么一丝丝属于他自己的独特风格,多少年来,他是头一次有这样一场符合自己期愿的酣畅淋漓的战斗。
“呵呵……”黄远轻笑一声,他能理解对方此刻的喜悦,那是他曾有过的经历:“长官,还要继续不?要知道,打了这么久了,您的底,我可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说的是事实,若不是这军官一直都是铺天盖地的经验型输出,他也不至于被动这么长时间了,而他毕竟是斗场里面一步步过来的,固然是比不上更善于战斗的人,但面前这位军官,可是入了境都能心情激荡的人,那说明这军官在武的造诣上,是不如自己的。
“打,为什么不打,大不了一输。”喻东稳打出了爽气,哪里在意其他,说话间,又是一波疯狂输出,不过也就在这时候,他的智武很不合时宜地报警了。
能量不足了,这可就让他很无奈了,不过这次他也发现黄远的战斗风格忽然就变化了,不再是之前那般防御为主了,这次直接就是各种组合的武术形成的密集攻击,他居然有些招架不住,险之又险地或避或抗了下来,等他站稳,发觉自己竟是直接被一波打击逼退几十米。
嗯,看来气功师在战斗上,能耐是类似那些战斗型智武军人的,喻东稳倒是没忘了自己的初衷,一边也分了心思思考这一战的经过,一边对没有追击的黄远摆了摆手:“好了,不打了,智武这东西,的确很厉害,但短板也很明显,能量不足了,就是普通人了。”
“充满能量,又是一条好汉,短板其实不明显。”黄远恭维了一句,面前这位军官,给了他不少好感:“长官,你挺豪爽的。”
入了心坎的好听话,那效果绝对是刚刚的,喻东稳本就这一场打的舒坦了,这时候听到这话,顿时豪迈军人心性迸发,一边过去穿好衣服,一边热情招呼了:“黄远,你小子也不错,本事厉害,今后在咱们团,你可就是第一高手了。”
喻东稳这话说的气派,毫无做作,倒是让黄远也生出佩服之意,他原本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丝担心的,毕竟自己的个体战斗力的确很强,偏偏自己本身不是军人出身,若是被穿小鞋、被排挤,那也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长官说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之前没有从军的经历,今后在这军中,就是一个零点,还需要长官多多教诲。”
嘿,这小子,倒是有那么点意思,喻东稳是个明白人,本就有定计,这时候对黄远又看着对眼,倒也干脆就直接说了:“走吧,去办公室,你的任命是第二独立连连长,由于涉及调整,我这边要做一些安排,你后天再去你的连部,今明天先依我安排去做军事化训练吧。”
跟着军官往回走的黄远,正要回话的,就听到对方又做了自我介绍:“嗯,我是喻东稳,第三团团长,你的独立营直属我管,以后有事,直接找我。”
“是,团长。”黄远立定,行礼,然后继续跟上去,他现在还不清楚军队方式,依着自己的理解行动,反正礼数足,总归是好的,自古以来,国人就重礼。
喻东稳的步伐,显得厚重,身躯同样笔直,前行的时候,双臂的摆幅,明显带着军人的特征,中气十足的声音,继续响着:“鉴于你此前并无军人身份的经历,我要告诉你的是,在军队中,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要记着‘服从’两字,服从国家意志,服从上级。”
服从!这的确是军队的铁律,不过也用不着特别提醒吧,难道是有什么其他因素?黄远心里嘀咕着,也有些猜测,结合之前的预判,初步也就对后面的事有了些心里准备。
想要应一声的,不过还不等他回应一句,又听到了喻东稳的声音,不过这次似乎语调与之前有些不同:“黄远,你的任命来的突然,你的身份,上面有做一定保密,我不关心你的来历,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参军,为什么要来运输部?”
“我……”黄远一时间被问的愣住了,他是真的答不上来,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安排的吧。
不对,到了现在这成都,喻团长理应清楚我是被安排的,可他还是这么问了。
心里明白没用,嘴上还是不知道吐出什么样的词句来才合适,黄远真心很是尴尬。
没有回头,从黄远的反应,喻东稳就都明了了,他继续好似自顾自、又好似指点一般地说着:“军人的天职是守护,每一个新人,最初或有或没有这个概念,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慢慢把这个概念化作信念,驻扎到内心最深处,我希望你也是。”
守护!这是短短时间,黄远听到喻团重点提到的第二个词,简单的一个词,重若千钧。
“是,长官。”面对忽然止步,转身面对自己的团长,面对那张庄重的脸,黄远心跳莫名加速,说不出的感受中,好像确实有着共鸣,他服从内心,立即大声应答。
这么一个刹那,他有想到自己的老爸,忽然产生一种认同感和归属感。
而他的表情,这个时候,略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看了黄远一眼,喻东稳不再多说,恢复了步伐,回头便走。
守护,信念,黄远一步步前进着,心里则默默念叨着,他知道自己当下对这两个词的领悟没那么深,但他的确期待,他记得从小老爸就像巨人一样护着一家人,那样温暖,那样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