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这个人一紧张就会干呕,刚才一想到马上要到赵公府上赴宴,突然有点紧张。你别担心,我干呕几次就习惯了。”
李惊云把身子挪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柳依依的玉手,一脸忧色地看了阿斐一眼。
阿斐无奈地回看了李惊云一眼,一脸的生无可恋。
“要是雅儿在就好了,还可以与柳依依抗衡一番。”
李惊云和阿斐同一时间想到了雅儿,然后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一个大美人如此这般地献殷勤,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坐怀不乱。
本来,李惊云身边还有阿斐这个红颜知己。可是,这个红颜知己,简直比李惊云还要更具男子气概,完全拿柳依依一点办法都没有。二人只得在对方的攻势之下被动防守,而且节节败退。
马车缓慢地行走在蒲州城的街道上,李惊云与柳依依面面相对,呼吸相闻,简直有一种读秒如年的感觉,心中不断地念叨着:“怎么还没到,怎么这么慢……”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李惊云逃也似地跳出了马车,阿斐紧跟其后也跳了下来。
赵府门口,马都尉竟然稳如泰山般挺立着,静静地看着二人下了马车,眼角浮起一丝会心的笑意。
“张三,阿斐,你们终于来了,老哥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
马都尉抱拳说道,竟然以平辈之礼敬之。
“马都尉,你这样真的要折煞在下了,我二人何德何能,竟能受到你如此礼遇,实在是愧不敢当!”
李惊云赶忙走了过去,以晚辈之礼还之。
“你俩不必客气,我与风无痕乃是至交好友,你们二人也是风无痕的好友,以此论之,我们本是平辈。从今往后,我便称呼你俩为贤弟、贤妹,你们若不嫌弃,便称呼我一声马兄。况且,愚兄还有很多事情想向你二人请教,还请莫要藏私,不吝赐教啊。”
马都尉走了过来,拍了拍李惊云的肩膀以示亲昵。
李惊云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忙说道:“马都尉如此平易近人,那么我就斗胆称呼你一声马兄了。至于请教一说,可真是折煞小弟了。我所依仗的,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如果马兄对此感兴趣,小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都尉听的两眼放光,他站在门口等了半天,就是为了让对方说出这一番话。
毕竟,任何时代都是强者为尊,如果真的能够学到对方的一些破案技能,别说以平辈之礼敬之,哪怕是行晚辈之礼,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只有学到了真本领,才是影响自己一生的巨大财富。
在马都尉的引领下,二人进入赵公府中,一路穿堂过院,来到了宴客厅中。
柳依依则一路上聘聘婷婷地跟在后面,两眼一直盯着李惊云的背影,轻咬着嘴唇,好像在下什么决心似的。
李惊云刚刚走进宴客厅,迎面就看到了赵节度使。他正淡淡地微笑着,坐在主席之上,看到李惊云和阿斐走了进来,微微地点头示意,并挥手让众人坐下。
“张三和阿斐本次破获惊天大案,可谓是居功至伟。赵某今晚略备薄酒,专程为你二人庆功,别无他意,还望大家尽释前嫌,开怀畅饮,莫辜负了这良辰美酒,还有赵某的拳拳心意。”
赵公简单地作了开场白,便吩咐后厨开始上菜。
这一顿晚宴,着实让李惊云长了不少见识。
一直以来,李惊云所擅长的,都是一些普通食材的家常做法,没有机会接触到高端稀有的食材。
今晚的宴席上,不但有野山人参,灵芝,雪莲等稀有的补品,更有熊掌,孔雀,穿山甲,猴脑等山珍野味,看得李惊云是目不暇接。各种新奇的味道冲击着他的味蕾,让他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好在这是唐代,这些野生动物都可以随便吃。要是放在了现代,估计这一桌足够把这一帮人判个十年二十年了。
“这是塞外的梅花鹿的鹿茸泡的六十年汾酒,你们不妨品鉴一番,看与张三所调制的鸡尾酒有何区别?”
赵节度使端着一满杯酒水,先干为敬。
李惊云看到对方已经喝干了杯中酒,当下不敢再有丝毫犹豫,一股脑将自己杯中的酒水灌入了肚中。顿时,一股热腾腾的气息从小腹中升腾起来,一直上升至头顶,竟然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
“好霸道的白酒,这个酒精度恐怕不是六七度那么简单,而且除了浸泡了鹿茸以外,必定还夹杂了其他一些大补之物,否则不会有如此的燥热之气。”
李惊云暗暗心惊,如今却骑虎难下,只得继续酒到杯干。
阿斐喝下去几杯之后,原本白皙的脸蛋也变的红扑扑的,她的酒量一直也是一个谜团,没想到了喝了这种酒,也开始表现出一丝酒意。
此刻,李惊云的大脑还十分清醒,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喝下去了。否则,一定会当场醉倒,大大地出丑一番。
可是,赵公却好似猜到了李惊云的心思,频频举杯敬酒,而且不断翻新祝酒辞令,让他俩没有丝毫推辞的余地,只能咬着牙一杯一杯地喝了下去。
到后来,李惊云感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恍惚,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开始飘忽起来,心知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最后一刻,他看了阿斐一眼,对方也是神情迷离,目光呆滞,还在闷头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特制的酒水。
终于,李惊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两眼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阿斐看到李惊云趴在了桌子上,身子摇晃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却手脚发软,完全动弹不得,一阵气急攻心,也昏睡了过去。
赵节度使看着二人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淡定地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干,吩咐道:“贵客既然已经喝醉,宴会就此罢了,把他二人扶到客房休息,千万别怠慢了他们。”
说完这一番话,赵公若有意若无意地看了柳依依一眼,后者在晚宴上更多地充当了斟酒的角色,几乎没怎么喝酒,眼下是除了赵公以外,最为清醒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