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和如风在屋子里翘着二郎腿对饮。
“这次铁鹰肯定马到成功,想想就迫不及待想回到逍遥岛上去。”
古月看都没看他,就调侃道:“想念你的花好了吧。”
如风倒是坦白地点了点头说:“我们两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离开小岛的时候,觉得生死未卜,那会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叹口气,他自嘲地说:“担心自己会舍不得走。”
“那你们不到南方魔域去了?”
“去,我打算带花好拜见师父他老人家,希望他能念在师徒一场,原谅我们。”
“魔域那危机四伏,再加上你师父为人古怪,还是少惹为妙,但是只要有需要我古月,需要天门的地方,尽管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还是得我们师徒三个自行解决。”
古月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到铁鹰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奇怪,他不该是这样的表情才对啊。
“怎么?白彤还没原谅你?”如风也觉得奇怪了,有他和古月这两个情场浪子出马,没道理铁鹰还过不了这个槛啊。
“不是,只是她对我没感情了。”铁鹰慢慢地坐下,拿起了眼前的酒杯。这会,连酒都没有味道了。
“不可能啊,我们教你说的那些话,你到底说了没有?”
“就是啊,你快说说,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铁鹰叹口气,一五一十把当时的对话现场模拟了一遍。
“就这样?”见铁鹰点了点头,古月说:“我怎么没听出有什么不对,为什么白彤对你那么凶?”奇怪了,就算她忘了那段感情,基本上只要是个女人,听到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的表白都不应该无动于衷才是,她倒好,人都是他的了,怎么还凶巴巴说对他没感情。
如风也皱着眉头说:“是啊,没道理啊,你说的那些话,一听,就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男人说的话,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要不我去探探口风?”
“古月,算了。”铁鹰拦住他说:“白彤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既然知道了你们两人为我出谋划策,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最重要的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罢了。”
“那怎么行!”古月大声地吼来后,才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说怎么能轻言放弃呢?”其实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白彤都跟你那样了,她不嫁给你,这个朝代还有谁能接纳她?况且这事接根究底他也有责任,不能坐视不管。
“我想还是不要逼她了。”铁鹰看着古月认真地说:“我答应你,一定会等到她回心转意,除非她嫁人,否则我会一直等下去。只是现在就不要逼她了,给她一些时间吧。”
如风沉默了好一会,忽然冒出一句话说:“咦,铁鹰,你有点不一样了。不过可惜,珍惜有余但是争取不足。你还是缺少了些主动出击。”
苦笑了下,铁鹰说:“我早已经过了毛头小子的冲动年纪了。就算争取也不该不顾她的感受。”心中默默地想,就算不爱,我也不希望她讨厌我。
放音刚落,言启文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秋地样子,朝他们三人走来。
“看,这个才是典型的早已过了冲动年纪的老人家。”古月大胆断言:“不消说,他这个样子肯定也是为情所困。”
“铁鹰,你能帮我照顾百合吗?今生今世。”言启文表情严肃,低着头问他。
嗤之以鼻,铁鹰回答:“不可能。”
“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了,但多少还是有些不死心。”
古月忍不住拔刀相助:“喂喂喂,你怎么回事,还嫌他不够烦的吗?你的那个辣手美人还是自己留着吧,别往我们身边送做堆,还让不让人安心睡觉了。”照顾冷百合,别逗了,那跟抱个定时炸弹睡觉有什么两样。
“哎,母后执意要杀了她,除非……”言启文欲言又止,虽说心中早已经做了选择,但要他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心有不甘。
“除非什么?”如风忍不住追问。
铁鹰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除非你答应登基。”
“咦,你怎么知道?”言启文吃了一惊,他刚从母后那回来的,这事谁都没说,难道他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哎呀,想想也不奇怪,几个皇子,你最有资格,偏偏你对皇位兴趣缺缺,你说太后还不拿那个女人的性命安全来要挟你就范吗?”古月说得越发放肆了,反正此刻他也还不是皇帝,怕啥。
言启文接着说:“我登基的那天,百合会被贬为庶民,逐出皇宫,永世不得进京。我不放心她,所以希望铁鹰能够……”
“不可能。”铁鹰想都不想就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我大逆不道啊,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古月看着言启文说:“凭你目前的实力,你根本不需要受制于太后,正确地说,不用听她老人家的话,不是吗?”
如风也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对极了,他怎么会那么愚孝?虽说他也不反对将冷百合挫骨扬灰。
言启文的神色忽然冷凝了起来,他悲伤地对铁鹰说:“母后要我转告你,她今生今世都对不起你们。她更觉得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多年来,过得那么凄苦。”看着铁鹰,他一字一顿地说:“她说,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会亲自去向你父母赎罪。”
闻言,在场的三人无一不感到疑虑重重。
“没错。”言启文说:“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我们想的意思?自裁?太后老人家要自裁?
言启文哀伤地说:“登基是母后今生对我的最后一个要求,我不能说不。”
铁鹰心中百感交集,对于这段恩怨,他想过可能的化解方式。一是他杀了太后,二是他原谅太后,三是他伺机折磨太后。但怎么样都没想过,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决定。不等他去找她,她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后路。
言启文又说:“母后要我们从今往后像亲兄弟一样守望相助,这样她死也瞑目了。铁鹰,我不敢奢望你能去见她一面告诉她你已经原谅她,让她好好活下去,但是我还是期盼你放下这段仇恨。”并不是我伟大,而是我清清楚楚知道,母后这些年夜不能寐的痛苦。死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