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妃子的册封大典,场面没有白彤想的那么热闹。宫里确实张灯结彩,但多数的人还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出席大典的人是很多,雕龙画凤的桌椅远远摆出了宴会厅外。白彤不知道这个宴会厅叫什么,因为她是被人从偏门带入席的。她身上的一切都是水粉色的,听说这就是专属于妾室的颜色。果然,坐在皇上另一边的皇后娘娘身着鲜艳的红色,光彩夺目。相比之下,自己倒像是那一朵妖艳红玫瑰身边不起眼的百合花。
铁鹰,你说过会来救我的,别让我又一次失望,拜托了。
“爱妃,你在找什么?”言锡文似笑非笑地问。
“哦,没什么。没见过这么大场面,所以有些失礼了。”白彤暗骂自己的出神。现在是在打仗,可不敢失魂落魄。更何况铁鹰现在是通缉犯,不可能明目张胆出现在宴会厅中的。
无聊的歌舞一场接一场,肥肠大耳、心宽体胖的朝廷命官念咒一般地一个个上前说着吉祥话,笑得白彤的脸部线条都僵硬了。实在是无聊得就要睡着了,哪怕是出点意外也好啊。
“草民恭祝皇上、皇后娘娘、静妃娘娘辛福安康,福寿绵长。今日是静妃娘娘的册封大典,草民姗姗来迟,罪不可赦。”
古月大哥!!!白彤吓了一跳,他不是负责攻打南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东方门主,快就坐快就坐。”看样子言锡文对他也甚是器重,他故意大声说给白彤听:“因为爱妃对你这个大哥甚是想念,不得已临时派人通知,但愿没坏了门主的计划。”白彤,这是朕给你的最后机会,如果你还不把握,朕会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你。
“草民岂敢,能进宫参加册封大典,是草民一辈子修来的福气,诚惶诚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打着哈哈,白彤算是听出来了,言锡文是故意这么做的,动手在即,他临时支开了古月,就要是断铁鹰一臂,想必他是猜到了他们会在今夜动手,才有这么一招吧。边想着,白彤的屁股边不自觉地往言锡文相反方向挪动。他到底掌握了多少?那个叮嘱她下毒的宫女是他派来试探她的吧?古月大哥,为什么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起码给我个暗示啊,你们这些男人的心里到底都在打什么算盘?还有八王爷,从开始到现在,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规规矩矩坐在她左右边的席上喝酒,连句祝福的话都没说,就知道埋头喝酒,他唱的又是哪出?
才想着,言启文拿着酒壶的手忽然抽筋了一下,整个瓷壶哐啷一声,碎了一地。霎时,宴会厅中鸦雀无声。再一秒,八王爷口吐鲜血,不支倒地。
白彤瞠目结舌地看向言锡文,怎么会?天啊,那是他的亲弟弟啊,他怎么下得了手?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言锡文的吃惊不亚于她,他一边往下走一边着急地吼:“文太医,还不看看八皇弟。”
“是是是,老臣遵旨。”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东倒西歪地晃到王爷身边。
哇,这个言锡文的演技真好!白彤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席中,暗中扯了下古月的袖子一下,他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径自沉默。咦?古月大哥也不亏是影帝,挺能装腔作势。
“回皇上,八王爷的脉象徐软无力,看样子是中了毒。”
“中毒?”言锡文高分贝的声音在拥挤的厅中显得有些突兀。“快说,中了什么毒?”
“微臣不知!”
“什么?”言锡文一下子乱了套,喊:“想死你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皇上。”皇后娘娘适时站了出来,安抚道:“天下毒物何止成千上万,皇上生气也于事无补,不如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是啊,皇上。”白彤也趁机配合地说:“今天是好日子,臣妾不希望有别的憾事发生。”当务之急,保住这个花甲老头要紧。
“来人,马上把八皇弟送到泰安宫,好生照料。”他说:“文太医,今日朕暂且将你的脑袋留着,他日再这般糊涂就别怪朕治你的罪了。”
“谢皇上,谢皇后静妃娘娘。”老人家感激涕零啊,一下子酒全醒了。
白彤总算看出点什么了,他向王爷下毒的目的在于找个合理的借口将王爷禁锢在宫中。只是,这毒,解得了吗?虽说八王爷面色潮红,气色好得不得了,一点都不像中毒的样子。难道他事先一点防备都没有?糟糕,铁鹰他们怎么办?八王爷和古月大哥都陷在这了,谁去帮助铁鹰和如风?
白彤一点都不知道,此时的言锡文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壶酒的的确确是他亲手要宫娥送到八皇弟面前,但是他往酒里下的是软筋散,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使不出任何的武功,任他摆布,根本不是什么毒药。为什么八皇弟会中毒,他究竟中了什么毒,最重要的是到底是谁下的毒?难道是他自己用的苦肉计?可是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不是吗?看来宫里有第二只手在背后暗使阴谋诡计。
“啊。”白彤忽然尖叫出声,瘫倒在地。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所有人都傻了,皇后眼疾手快地扶住白彤。
“我,我忽然觉得四肢无力。”白彤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文太医二话不说,执起她的手腕,细细把了以后说:“静妃娘娘中了软筋散。”
“什么?”言锡文不可思议地说:“软筋散?”
“是,软筋散。”文太医这回可是底气十足,他说:“因为药性发作得比较慢,所以会浑身无力长达十二个时辰,除非有解药。”
白彤很想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白眼,因为她知道,对她下毒的人肯定就在这群人中,说不定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偷笑。可是她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最终无力地瘫倒在皇上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