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人将沈西州带走的时候,是三年后下着小雨的一个清晨,沈西州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站在走廊下。
秦千帆开车来的时候,法院的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大哥。”秦千帆叫了一声。
沈西州将夹在指缝间的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朝秦千帆走过去:“知许有消息吗?”
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秦千帆看着屋檐下逆着光影朝自己走来的人,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伊拉索这两年打仗打得厉害,飞机停飞了,我派人去找过,没找到。我听说,李家那边,派人过去了。”
然而,沈西州却显得格外的平静,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相对无言,站了好久。
知道法院的人来催,沈西州拍了拍秦千帆的肩头,说:“千帆,以后两个孩子还拜托你多加费心!”
“大哥,你放心。”
秦千帆转过身,看着法院的人带着沈西州上了车,黑色的商务跑车消失在雨幕中,偌大的沈氏集团在这一天贴上了封条,一个辉煌的时代就此落幕。
......
平明阁。
昔年,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拔高,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少年了,眉目间或多或少带着陶潜的儒雅,只是这份儒雅中又多了一丝清冷。
“李言蹊,吃饭了!”
陶景行将煎蛋端了出去。
“砰!”客厅里突然传来玻璃杯破碎的声音,陶景行怕李言蹊出了什么事,急急地跑了出去,李言蹊站在客厅中央,呆呆地看着电视机里播报的新闻。
新闻里说,沈氏集团的总裁沈西州涉嫌贪污,偷税漏税,于今天上午八点,已经被法院正式双规。
沈氏集团被封,宣布破产。
李言蹊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可是沈西州的名字在她听来是这么的刺耳。
“陶景行,这是什么意思啊?”李言蹊回头看他,秀气的小脸一片惨白。
陶景行快速地关了电视机,拉住李言蹊冰凉的小手,安慰道:“你先别担心,一切都等秦叔叔回来的时候再说。”
李言蹊麻木地跟着陶景行上了餐桌,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两个字:破产,破产......
叔叔怎么了?
还有妈妈,妈妈为什么三年都没回来看言蹊了?
陶景行黑白分明的双眸中泛着忧愁,心中隐隐有了什么,却还是不敢相信。
两人默默无声的吃完了早餐,洗碗时,李言蹊一直跟在陶景行的身后。
三年过去,在这几年的磨砺当中,李言蹊越发的听话懂事起来,眉目之间,已经有了和知许一样的明艳的似朝霞一样的美。
陶景行转身,一张秀气的脸蛋落入他的眼中,他故意用还沾着泡沫的手捏了捏李言蹊的脸颊。
李言蹊嫌弃的撇过头去,道:“陶景行,你不要动手动脚!”
“啧。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现在还不愿意让我掐你啊?”陶景行笑了一声,黑眸里盛满了宠溺之色,“李言蹊,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