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泊宁仍然是面色冷漠,锋利的眉宇间凝结着寒霜,深沉的眼底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赵沈沈抬头,目光哀切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眸色几近陌生:“常泊宁,她只是你养大的一个外人而已,而我怀着的是你的亲身骨肉。你凭什么为杀人未遂的她道歉,你又有什么资格?”
质问的话犹如冰雹砸落在他的心间,毫不留情地、甚至残忍地在他的心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就像是十年前,莫香飞尸骨未寒时,莫犹欢宛如一株娇艳而此人的玫瑰,在满目阴云中仍旧骄傲的挺立着,悲伤地质问他:“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至今仍然记得,那个本该明媚张扬的女孩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
心,蓦地一疼,常泊宁低下头,展开双臂,想要将赵沈沈揽入怀中,赵沈沈却是灵巧地躲开,接着转身离开。
她娇弱的身躯微微发福,在黑影中孤单而坚强,与他寒凉的目光渐行渐远。
漫长的山路,赵沈沈一个人慢慢走着,很累。
六个少年少女犹如疾风一般,骑着自行车从山路上疾驰而下。
叶兼明载着李言蹊,冷风掀起艳色长裙,拍打着她的脚踝。
她偶尔抬手理了理被风吹起的发丝,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个身影缓慢地移动着,那人走得很慢,仿佛很是艰难。
“叶兼明,快看!”李言蹊拍了拍叶兼明的肩,指着前面说道,“那里有人!”
风太大,李言蹊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风中,叶兼明只能听见她轻柔的嗓音在自己耳畔响起。
“看什么?”他大声地回问。
“前面有人!”李言蹊凑进了些,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年的耳后,黑暗中,隐约可见少年的耳根有些泛红。
自行车在斜峭的山路上疾驰,根本不需要花费许多力气就可以一路滑下去。
他听清楚了李言蹊的话,仰头看去,果然看见前边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只是这深夜,还有谁会在荒郊野外独自一人行走呢?
叶兼明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前面的骆凤兮以及骆夕照两人已经停下车,走向了那个女人。
叶兼明和顾长宵遥遥对视了一眼,也跟着骑车过去了。
骆夕照推着自行车走向赵沈沈,问:“沈沈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走着,常大哥呢?”
十几岁的少年神经大条且又直来直往,对赵沈沈的异样毫无察觉,继续说道:“常大哥真是放心的下,让你一个人走山路,这里离市区这么远,你一个人估计走到天亮都回不去。”
赵沈沈瞥向骆夕照,轻轻勾起红唇,露出一抹自嘲。
是啊,连一个孩子都知道自己走路根本就走不回去,偏偏常泊宁就这样放任自己离开,并且还没有追来。
就算结婚七年,他的心里也不会由自己半分的位置存在。
骆凤兮扯了扯骆夕照,示意他住嘴,偏偏骆夕照毫无察觉,笑盈盈地看着赵沈沈,嘴上却是道:“姐,你别扯我裤子,会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