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伟见状,暗暗叹了口气上楼去了。
兔兔这才悄悄地看他一眼,几个星期不见,他的背影又佝偻了些许。
哪怕是在谈笑风生的伪装下流漏出的一丝丝落寞的神情,笙歌也捕捉到了,她默默地喝水没说话。
几个人一起吃了饭,气氛温馨里又透着些尴尬。
趁兔兔午睡,笙歌找上了聂伟。
“二叔,有空吗?有事跟你聊。”
聂伟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嗯,坐吧。”
“虽然有些隐私,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告诉我。”
看着笙歌淡漠的眸子,冷静的语调,他感觉有些陌生,不由得皱了下眉,“先说说是什么问题。”
“关于,兔兔的妈妈..”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还有,文丽阿姨。”
闻言,聂伟冷哼一声,“呵,聂逸逸那个没良心的又乱说了是不是,你也觉得是我背叛了你二婶吗?”
“没有,只是我想要了解一下。”
他又叹了口气,点燃香烟,望着窗外,似是在回忆一些沉重的往事。
“你二婶,生完兔兔的一年多就去世了,怀上她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医生说生孩子对她的身体压力太大建议先养好身体,但是你二婶执意要留下她,我拗不过也存了些侥幸就同意了。
生下兔兔之后,你二婶看着好像没事,我也松了一口气,结果没想到...一年之后突然就病重了,没多久就走了。我才知道她这一年啊,就吊着一口气。”
聂伟的看着远方,眼睛没有焦点,声音很淡,淡的好像与他无关,却又透着些心酸。
“后来,我一个人抚养兔兔,可总是能想起你二婶,也不怕你笑话,我那时候,一想起你二婶心就揪的疼,后来我就用工作麻醉自己,忙的几乎不回家。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兔兔对我,也不亲近了吧。”
“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我遇见了你文丽阿姨,她是我的下属,是个很温柔的人,经常给我做午饭。我这些年,孤单惯了,撕心裂肺到心都麻木了,文丽就像是夏天的风,忽然让我觉得有点温暖,生活好像也变得柔和了。”
“后来,有了小宝,我提过让她回来,文丽照顾兔兔情绪,先试探了兔兔,她不愿意,文丽就没回来。”
“现在小宝快四岁了,要上学了,我心想兔兔也大了能接受,这些年也委屈文丽了,就把她们带回来了,没曾想...兔兔这么反对。”
聂伟低头,嗤笑一声,“现在跟兔兔这么僵,其实都是我的错吧。”
笙歌安静地听着故事,没想到看似有些纨绔和昏庸的二叔,其实...很纯情。
一个男人能说撕心裂肺到心都麻木这么直白的话,可见那段时间有多难过,对那个人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
他能说说像夏天的风很温暖这么矫情的话,大概那时候文丽像是他布满阴霾的生活里透进的一束光吧。
也许,他曾经有多爱兔兔的生母,现在就有多爱文丽。
笙歌缓缓地开口,“您希望和她关系缓和吗?”
“我当然希望,只可惜,兔兔太拗了,跟我也没太多感情,但是我又是个贪婪的人,谁都不想舍掉。”
笙歌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力帮忙,当然,是为了兔兔。”
聂伟回过身,轻轻地笑一声,很随意的答了句“好。”
其实他没有报希望,毕竟自家女儿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