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菩提树下,袈裟和尚和翟一鸣正在树下的石桌上对弈,胖和尚释理站在一旁。
田橙今天才看清了袈裟和尚的长相。他并不老,但也不年轻,看不出年龄,长得也并不出众,看起来挺和蔼,只一双眼睛里似有光芒流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让人不敢太过亲近。
翟一鸣依然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样子。田橙腹诽:在这里穿什么西装啊,切。
看到她过来,袈裟和尚放下手中的棋子,道:“阿弥陀佛,木大人。”
木离不理。
袈裟和尚不以为意,对田橙道:“田施主昨晚睡地可好?”
“好,好。”田橙乖乖地站在一旁,跟听领导训话似的说。
“秃驴,快给小爷解咒!”猫咪墨安然炸毛呲牙道。
袈裟和尚含着笑意说:“到时间自然就解了,墨小友稍安勿躁。”
“好,秃驴,你给小爷等着!”墨安然猫咪把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一只肥短的前爪,自以为很酷地撂狠话。
田橙要被他萌化了,虎摸他还不够,亲了亲他的脑门,说:“乖~”
“哼!”墨猫咪把头埋在她的胸前不说话了。
翟一鸣拿起一颗棋子,习惯性地皱眉。
袈裟和尚也拿起一枚棋子,思索了一下才道,“田施主所为何来?”
“额……看木离,听说他受伤了。”田橙实话实说。
释理在一旁,笑眯眯地道:“那田施主应该知道木大人受伤的来龙去脉了吧?”
“恩,好像是跟离境有关……”田橙战战兢兢地接话。
释理颇为感慨地说:“此事对正魔两道触动甚大,千百年来,我等竟不知离境内还有神秘存在,不知田施主可曾见过那个神秘存在?”
田橙想起自己昏迷时朦胧中似乎见到过一个青色身影,但她也不确定,想到木离的提醒,她只说:“没有,我连木离也看不见……”
袈裟和尚笑了,用一种关怀后辈的语气道:“田施主还是要加紧修炼呀。”
“恩,”田橙低头,好像很不好意思地说。
“施主可是有什么困难?”袈裟和尚关心地问。
田橙略去自己的特殊情况,只是道:“不知道该怎么修炼,也不知该修炼什么……”
释理在一旁道:“哈哈,真是奢侈的烦恼,修者界多少人因为没有合适功法而苦恼,田施主却是功法太多,不知修炼哪个!”
田橙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话,低着头,不说话。
袈裟和尚和蔼地说:“施主既有如此机缘,多修炼几种也无妨。”
释理和尚笑完说:“不知施主的五行?”
田橙谎称:“额……还没测呢。”
释理顺口说:“也好,不如在这里……”
“不用!”田橙慌忙打断他说,“我以后去离境里测也是一样的。”
袈裟和尚看她一眼,也不说话,专心下棋。
木离不耐烦了,说:“别跟这些秃驴没完没了了,走吧。”
“哦”,田橙礼貌地告别:“多谢大师招待,我就不打扰了,今天就回去啦。”
翟一鸣用美丽的丹凤眼扫她一眼,说:“这是住持。”
“哦,多谢住持。”田橙没听过住持的大名,也没啥特别感觉。
袈裟和尚也就是住持师父慈祥地道:“既如此,贫僧就不留施主了,施主慢走。”
田橙告辞,出了燃灯寺。
她站在路旁边等车边对木离道:“我要回家看看我妈,你留在这里继续休养也行……”
“老子爱去哪去哪,用你管?!”木离傲娇啦。
“额……”田橙噎住,转移话题道:“你真的没事吗?受伤的事儿……”
“啰嗦,老子有事你也帮不上忙啊。”
这倒是大实话,田橙只好再转话题,道:“听说我在离境里那几天你失踪了。”
“老子在那里没意思,回来看了看。”
田橙好奇地问:“这座塔是你家?怎么没有门窗呀?”
“有门窗老子用得着吗?”木离反问道。
“额……也是,你不是说这个塔比燃灯寺还早嘛,那你那么早就……”
“怎么着?瞧不起鬼?歧视鬼?”很有身为鬼的自尊心的木离咄咄逼人。
田橙只觉脑门被不知名的东西敲地生疼,一手捂住脑门,道:“就知道欺负人,我没有瞧不起你呀。”
这时来了一辆小公共,田橙抱着墨猫咪就要上车。
售票员拦住她道:“这个小姑娘,宠物不能上车。”
墨猫咪闻言蹭一下跳到田橙肩膀,眯着眼睛盯着售票员,眼看就要说话。
田橙赶紧把墨猫咪抱在怀里,三步两步跑到一旁。
“竟然说小爷是宠物?!”墨猫咪伸出胖前爪,伸开,露出五个锋利的小指甲。
“乖~”田橙故技重施,虎摸猫头。
墨猫咪这次却不买账,从田橙怀里挣扎出来,跳到地上,眼睛眯成菜刀状,自认为很酷地说:“小橙子,看我的。”
田橙被萌到,又要去抱他。
墨猫咪不给她机会,撒腿狂奔起来,圆滚滚的身子看起来很小,但跑起来却不慢。
田橙死命跑才能跟上。
墨猫咪几次尝试使用术法而不得,眼看小公共越来越远,他边跑边怒道:“死秃驴!算你狠!”
碧空如洗,阳光温柔地照射着大地,在无边的田野里,一条通向天边的乡村公路上,一个女孩追着一只猫咪,她的脸蛋兴奋地发红,眼睛里盛满阳光,风不时调皮地吹起她的碎发,让她打心里痒痒地,不时格格地笑。
农田里的农民,看到奔跑的一人一猫,对他们指指点点,不是发出几声大笑。
田橙把手卷成筒,冲着一颤一颤地小身子吼道:“喂~跑慢点,追不上啦~”
墨安然虽然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猫咪,但猫的运动细胞也是惊人的,风吹起他的长毛,把他变成了一只风一样的猫咪。
“笨蛋!你俩要跑回家?”木离受不了这俩二货,说。
“诶,对呀。”田橙对前面的墨猫咪喊:“别跑了。”
墨安然不听,越跑越欢。
田橙怕他跑丢了,只好继续追着跑。
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边,后车窗摇了下来,某个清冷中透出鄙视的声音道:“这是要跑回帝都?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