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空气凝结,将士们瘫坐着,有的在冰天雪地里,有的在将台的位置上,有一点他们清楚却建昆已不是他们认识的战友和受尊敬的长官,雪并没有因他们看清楚却建昆而停下,大片的雪即将覆盖地上的脚印,刚才比武的热情斗志消退,他们的心和雪一样寒冷。
却建昆凝视鹅毛般毛绒绒的雪,他第一次发现雪还会这般,今年真的很冷,他努力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笼罩六万人的音域已经消耗全部灵力,没在音域破裂的反噬死去已然是天大的福气。
自己忽视的面前小兵在打破音域时就不普通了,胸中气血翻腾忍不住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大将军眼里却露出一丝喜色,不过很快隐去,大家不在做声静静等待,等待机会,等待恢复,等待对方出招,等待一个奇迹出现,可是大家都不觉得台上的小兵是这个奇迹,因为他太普通没有一丝真气和灵气除了他的胆气大于常人外找不到一点胜算。
魏长根小队受到伤害最轻,只是被震到地上,他用眼神制止队员的冲动,敌我不明朗的情况下贸然出手死的只会是自己,光压制大将军的刺客自己等人就不是对手,还有多少隐藏的人更不知道。
荀文见大家没反应,一指:“秦安你不是天天牛逼哄哄查这个查那个,上来给你机会。”
大家顺着看去,秦安一脸惨白,微微抖栗自己想做个隐形人的机会都不给。
“你娘的听到没有,上来!”一个巨雷般的声音震得观望席顶棚的雪哗哗掉落。
“别告诉大家你是个欺善怕恶仗势欺人凌弱暴寡打击报复狗仗人势的胆小鬼!”字字诛心扎的秦安头冒冷汗扑通倒在地上干脆躺尸。
荀文摇摇头丢下可怜的眼神,“还有你柴炜!”
“娘的,来了,这小子很记仇啊!”柴炜也是一激灵。
“猪鼻子朝天,眼睛不知道长那去了,军事学院天才很了不起吗?抬着下巴走路不怕磕死。”荀文这段时间忍的憋屈,终于可以发泄一通,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接这些破事先骂个痛快。
柴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自动屏蔽荀文的话语,心说:“我原谅你!”
“来呀,上来呀!这些人等着你拯救,你还坐着干什么,你不是牛逼么?”荀文不依不饶,气不吐不快。
“喂,小朋友不要骂街啦。”却建昆敲敲放琴的桌面,吐出口淤血后身体开始恢复。
“好,不骂了,你继续。”荀文毫不犹豫的抬腿下台。
……?
……,……!
却建昆一下卡住不知道说什么,一口气又被憋住。
“想走,留下吧!”凭空出现一个人一剑抹向荀文。
嘭,一道弧线,空中喷洒出点点鲜红,落在雪上分外妖娆。
人四仰八叉的躺倒雪中砸起一片雪,剑从空中落下插进雪地兀自抖动寒光一闪一闪。
一拳打飞人后荀文在台阶上坐下:“不让走就不走呗。”
雪呼呼的下着,校场一片死寂。
一拳打飞一个准备刺杀的第三境刺客,是小兵干的事吗?
眼观鼻鼻观心的柴炜心里乐开花,又一傻逼。
“小看你了!”却建昆心里没有底没看清楚荀文出手,看不清他修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看不清对方那对方一定比你厉害。
自己的局被破,原计划用魔音控制住大军,面前的人是个异数,现在该怎么办。
“你可知,我一声令下大将军人头落地。”却建昆背负双手慢步走到台中央。
“想杀就杀呗,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第一个死在你手上的人。”荀文就着擂台边堆起的雪做起雪人来。
却建昆一怔,和自己设想的又不一样。
“你想怎样!”却建昆不想再绕弯子。
静!
大家屏住呼吸等荀文的回答。
荀文低头堆着雪人,在脸上画了个V字嘴,拍掉手中残雪站起来对着却建昆。
却建昆感受到一头猛兽盯着自己。
“我想知道申卫的死因!”
*
申卫……
却建昆嘴里嘟喃似乎在回忆。
观望席上一阵骚动,三年前发生的大事,大家记忆犹新,这件事查了几次未果,不会真和却建昆有关。
一阵恍惚,天地改变,黑漆漆的四周,荀文用照明术点亮,却建昆出现在荀文面前。
“这是你的意境世界,你好可怜见不到一点阳光。”荀文啧啧诉叨
“你让我烦了,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婆!”却建昆脸上露出狰狞。
“哟,变脸比翻书还快,你以为把我拉入你的意境世界就胜券在握。你算个人才,音练成境,意境也练的小成,可惜啊!”
“眼界太小局限于国家矛盾,可惜一枚好棋子呀。”荀文惋惜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看你双手干净整洁,手指粗细均匀,肌肉有力,一定是个暗器高手。意境世界的暗器怎么弄死人我好奇。”荀文不想解释,天外世界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马上会知道!”
“申卫的事你说说看。”
“赢了我再说不迟!”
流星落下,各种兵器、暗器满屏的席卷而来。
荀文屹立不动,清楚看见锋刃上的亮光像眨眼的星星,
兵器、暗器穿透荀文的身体后消失,
荀文依旧不动。
“是不是觉得奇怪。”荀文呲牙一笑露出洁白牙齿。
却建昆脸抽抽不由自主握紧拳头,他极力克制。
“你的意境世界是虚的等实化才能困住我。”话音一落黑幕撕开,天地一亮回到擂台。荀文见过的意境世界比这更辽阔更深远,星球都显得渺小。
噗,又一口血喷出带着碎渣,却建昆摸着胸膛单膝着地像臣服于荀文。
怎么却建昆突然吐血?
大家疑惑二人不说话站立半天却建昆一下又吐血。
“可以说了么?”
“做梦吧!”却建昆露出鲜血染红的牙齿狞笑。
荀文动了,噼里啪啦擂台上传来一阵动静。
“给你机会不当回事,硬要老子动手!”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柴炜摸着额头想到自己遭遇不忍直视:“这得多疼啊!”
啊!
校场上大家的心比雪还冷,打儿子都没这么打滴。
灰衣人的手一哆嗦,差点把大将军给割了。
妈P,大将军心里爆粗口。
却建昆奄奄一息的躺在擂台上。
荀文停下手有点不好意思:“额,抱歉没控制好情绪!我向你道歉。”
台下集体喷血!
“报,大~事~~不~~~好……”一个斥候急步跑入校场,当他发现怪异的校场时,声音越来越低。大将军被人用剑架着,脖子上流着血,观望台上的军官东倒西歪无精打采,擂台上一个人血肉模糊像第一副手,空的雪地上插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剑,仰面朝天一个人,校场上士兵们坐在雪地张大嘴,能塞下几个馒头。
好怪异啊!
“什么事情?”还是大将军沉的住气,脖子上架着剑,问起斥候。
“有……”
话未说出口,一把剑带着雷霆之势削向斥候的脑袋。
斥候吓得坐在地上,血飚起老高,脑袋咕咚掉在雪地上。
一个刺客死在他面前,
一个想杀他的刺客。
一个年青人显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