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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葬

过了三天左右,南宫玉亲自去医院取的报告,结果如上次一模一样。她瘫坐在车里,一动也不想动侧着脸静静地落泪,她不敢看到老袁的脸,只要一看到就会那么的难受,那么的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我......”

其实老袁一直都有上腹部疼痛以及后背疼痛等症状,只是南宫玉不知道罢了。

回到南宫家,老袁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她努力地扬起一张笑脸朝着他走过去,抬头温柔地看着他说:“爸爸......您想吃什么吗?我让他们给你准备......”

一声爸爸,让老袁的双眼又落下泪来,他哽咽地抬手胡乱地擦着脸颊上的泪痕,他点点头满脸的欣慰看着她,咧着嘴大笑,让她的心里更是苦涩起来。

一般没有人在的时候,南宫玉就会叫老袁爸爸,但是有人在的时候,她还是会叫他袁叔,老袁已经很满足了,每天都笑眯眯的特别开心。即使身上再痛,在南宫玉的面前他都不会表现出来,有几次实在是疼得不行了,他才苦笑着想办法把南宫玉支开,一个人默默忍受着。

南宫玉经常坐在老袁的身边喂他吃橘子,她发现他很爱吃,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了。最近公司里的事情也很多,快到年关了,她也很忙碌。可是即便如此,有着孟管家的帮助她也尽量抽出空来陪他。

“爸爸,好吃吗?”

南宫玉说着,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老袁狠狠地点头,看得她更是伤心。

“只要您喜欢就好。”

这样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老袁的病情越发严重起来,。

突然有一天,老袁好像没事儿人一样,他看着南宫玉笑得那么慈祥,那么可爱。他突然推了南宫玉一把,又指了指桌子上的橘子皮,意思是要吃橘子。南宫玉笑着点点头,拿着小篮子准备去给他拿几个橘子过来。

“爸爸,你稍等一会儿。”

南宫玉走了,老袁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哭了,哭着哭着却笑了,然后……他的呼吸越发缓慢起来,眼皮越来越沉眼前渐渐地陷入黑暗之中,直至那双眼永远地闭上。

等到南宫玉回来,就见他死气沉沉地躺在躺椅上,她担心地扑到他的身边,摸着他还没有僵硬的手悲痛地落泪喊着他,她靠在他的身边,拿出篮子里的橘子,放在他的手里让他握住,可是她一松手橘子还是落在了地上。

终于,南宫玉忍不住痛哭起来:“爸爸……爸爸……”她哭着,看着他另一只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哽咽着打开,原来是他的一封遗书。他写不了字,就用铅笔拿在左手里比比划划地写了那么多天,才写了这么几十个字——

我亲爱的女儿,对不起我没能照顾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也许你也恨我吧。幸好你过得很好,这也许就是天意,我一直祈祷的梦想实现了。爸爸没有用,只要见你一面,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爸爸什么都给不了你,只希望能够带走你的痛苦让你快乐的活着。这段日子我很开心,谢谢你。

“我不恨您,一点都不……钱也好身份也好,我都不要,我只希望能在您的身边啊!”

南宫玉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字条,崩溃地趴在他腿上大哭起来,她现在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能早点尽孝道。

张嫂听到南宫玉撕心裂肺的哭声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远远地就看到她趴在那里痛哭。张嫂走近一看,老袁坐在轮椅上已经死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也默默地落下了眼泪。

“二小姐,你冷静一点儿,老袁他已经不在了,你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南宫玉根本忍不住哭声,沈谡凛站在不远处凝望着她崩溃的趴在那里大哭,他本来是想来告诉南宫玉关于王经理的消息的,可是没有想到,他才刚来就看到这么一幕。南宫玉崩溃的趴在一个坐在轮椅的老人身边声泪俱下,张嫂一直安慰着她甚至没有看到他这个客人到来。

沈谡凛正要朝着南宫玉走近,孟管家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正好看到他,他点点头走进来看到南宫玉那个样子,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管家,这......”

孟管家没有时间回答,几步快跑来到了南宫玉的面前,南宫玉哭的泣不成声,让他心里十分的难受。他硬是将南宫玉从老袁的身边拉开,她一直挣扎着哭喊着,却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

突然,沈谡凛一把将她从孟管家的怀里拉出来紧紧地搂住,不让她继续看着老袁,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他知道这个人对于南宫玉来说一定很重要,她这崩溃痛哭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心疼。

南宫玉被沈谡凛紧紧抱着根本挣扎不开,她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可是他始终不肯松手。最后,她还是伸手紧紧地抱着他痛哭起来,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宽大,让她感觉有些心安,可是那种痛苦是不会有人明白的。

孟管家叫来了其他的园丁大家合伙将老袁搬到了屋子里,等到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南宫玉已经因为悲伤过度哭昏过去,被沈谡凛抱到了她的房间里。

“二小姐没事吧?”

张嫂一脸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宫玉,沈谡凛轻叹一声浅浅道:“她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应该是有些悲伤过度,不过,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那个人是二小姐带回来的一个流浪汉,好像听说是曾经保护过二小姐,二小姐一直都很照顾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就这么去了,真是可怜。”

“张嫂,你先去忙吧。”孟管家跟了过来对张嫂说到,“给二小姐熬点鸡汤补补吧。”

张嫂收到吩咐点点头赶紧离开了,孟管家看着坐在床边的沈谡凛尽量冷静地说到:“沈总,今天真的是很感谢你,不过这件事情还请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谡凛倒是不在乎那些,“那个男人是谁,南宫玉为什么会这样痛哭。”

“沈总,你今天来找我家二小姐肯定是有事情吧,不过今天很不凑巧,她不方便。这样吧,等二小姐过几天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会让她联系你,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你直接问她就好。”

孟管家没有回答沈谡凛的问题,而且也在言语中暗示这件事情外人不方便过问,若是他真的想要知道还是问当事人比较好。

沈谡凛看着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双眼红肿的南宫玉,他只好离开了南宫家。

“雷叔,关于南宫玉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吗?”

沈谡凛有些焦躁的询问着身边的老雷,老雷一愣赶紧回答到:“应该快了,因为南宫老爷子对南宫小姐的过度保护,所以她的资料不是很好查到。”

“尽快吧。”

沈谡凛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冷峻的脸庞上笼上了一层阴霾,南宫玉痛哭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真痛恨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南宫玉不吃不喝痛哭了整整三天,直到老袁火化,张嫂和孟管家劝了她很久她就是不听。

她简单地为老袁办了葬礼之后,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开车带着他的骨灰来到了海边,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她扬起嘴唇苦涩地笑了,她伸手从精致的黑色骨灰盒里抓出他的骨灰手一扬撒到了海里,迎着风飘散……

“爸爸,您知道吗?我多想陪您去看山川河流,还想陪您去看日出日落,同时还想带您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虽然现在我陪不了您,但是希望您能乘着风,掠过海,去到每一个幸福的地方……”

南宫玉的心中万般不舍,也都只能深埋在心底轻声哽咽着。

沈谡凛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静静地望着她,看到她这般脆弱的样子他真的很是心痛,可是无奈他不能去安慰她。

“二小姐,我们回去吧。”

孟管家一直陪在南宫玉的身边,看着她将骨灰散尽,他便好意提醒道。

回头,南宫玉淡漠了神色,眼角没有半点泪痕,仿佛刚刚那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人影并不是她一样。她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了孟管家,大步走在前面上了车。

孟管家看着她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身份没有办法选择,所以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上了车以后,孟管家才对南宫玉说到:“二小姐,其实老袁去世的那天......沈总来过了,他似乎是找你有事,不过当时你情绪过于激动,可能不记得,我后来让他先回去了,你看是不是要见一见他?”

“来找我?”南宫玉淡漠地看着窗外,“可以,您帮我约他一下吧,顺便将钱都准备好,我一并还给他。听说今天或是明天阿姨就要回国了,我不希望她再有机会卷款潜逃。”

“是。”

孟管家点了点头,这几天办葬礼的时候幸好南宫悦不在家中,不然的话她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吵嚷的没有一刻安宁。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老袁走的也还算是安心。

等到南宫玉回到南宫家的时候,果然安娜也回来了,南宫悦坐在她的身边欢欣雀跃的样子让南宫玉的眼眸越发暗淡起来。下了车,她也没有心情和她们周旋,便要回房间休息。

“南宫玉,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见到长辈也不知道喊一声。”安娜看着南宫玉冷漠地上楼突然就喊住了她,“你看看你,死气沉沉一脸的丧气,家里死人了啊!”

“阿姨。”南宫玉回头对她冷漠一笑,“吃一堑长一智的意思您是不懂吧?看来,上次我对您还是太仁慈了,若是那时我真的将您扔到海中或是喂了鱼虾,也许就清净的多了。”

张嫂和站在一旁的孟管家都被南宫玉这冰冷的眼神和冷漠的话语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着不敢说话。

安娜也没有想到南宫玉居然敢威胁她,一下子也是被吓了一跳,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南宫悦却拦住了她,靠近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就看安娜有些诡异地笑了笑,翻了南宫玉一眼又坐回了沙发上。

即便是安娜回来了,她和南宫悦也很少会在家里呆着,两人反正还是南宫家的人,就那么随便大喇喇的花着南宫厉账上的钱,又有南宫希在后面帮衬着,她们过得可谓是逍遥自在。多亏是南宫玉早早地将要还给沈谡凛的钱分了出来,不然也得让这娘俩挥霍不可。

经过孟管家和雷管家之间的协商安排,南宫玉和沈谡凛约在了两天后在沈氏集团见面。南宫玉在前一天去监狱探望南宫厉,可是他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见她,这让她不禁心里有些疑惑和害怕。

南宫玉按照约定来到了沈氏集团,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很有实力,公司写字楼建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高不见顶的楼房让南宫玉都有些震撼,她刚下车,老雷便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着。

“南宫小姐,好久不见。”

“雷叔,好久不见。”

南宫玉跟着老雷搭乘的是沈谡凛专用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点都不拥挤,他们来到顶楼沈谡凛的办公室外,老雷便退了下去。南宫玉看了看周围,这一层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公室似的,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几个房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过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门内,传来沈谡凛性感迷人的低沉声线,南宫玉轻轻地推开门,他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整个城市。

“南宫小姐啊,请坐吧。”

沈谡凛回头走到沙发边坐下,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修身的灰色西服,带给人一种沉稳而又冷静的既视感,尤其是他那张被阳光照耀着的俊美脸庞,更是令人难以移开眼球。

南宫玉点点头,一摸裙子坐在了沈谡凛的对面。

这时,姜秘书敲门走了进来,端着托盘送来了两盘精致的小吃以及一壶柠檬茶,他将东西放下,给南宫玉和沈谡凛各倒了一杯柠檬水之后,就缓缓地退了下去,从始至终没有发出超过二十分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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