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是一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因为这一天号称“风流玉面”靖王爷今日终于要有自己的正妃了。
这则消息一下子在坊间咋开了锅,那些风流的公子哥们些个个都为这靖王鸣不平,听闻文远侯那位小姐虽然与太子府的太子妃并称“京城二美”,但是那杜小姐是出了名的霸气侧漏,宛如一个母老虎。
不说别的,就说去年九月靖王殿下在怡兰苑赎了那位玉珠姑娘之后,那杜小姐就扬着她那惯用的策马鞭,二话不说就去靖王府大闹了一场,一时间传闻在京城沸沸扬扬。
据说张恒就小公爷举办的梅花宴,那杜小姐因醋意大发,二话不说就闯入凌云峰,搅得宴会鸡犬不宁。
再说这花朝节当日,在太子妃主持的百花宴上,这杜小姐丝毫没有给苏青这位太子妃的面子,也二话不说就扬起鞭子,把靖王府的姬妾们打了一顿。
可以说如此悍妇,古今绝有,就是不知道这位风流十足的靖王殿下能不能消受美人恩了。
不过对于外间这些传言,两位当事人却不甚在意。
袁毅听到这些传闻,只是轻轻浅浅地笑了笑,未置一词。
杜心兰也只是在府里随意地骂了几句:那些没事闲的无聊的人是不懂变通的酸儒,一群蠢猪罢了。
……
婚礼当天这日,文帝早早就派了礼部的官员去布置袁毅的府邸。袁毅也早早地被满脸欢喜的曦贵妃推入内殿,更换新郎的衣服。
府门外老早就准备一顶八人花轿,尽显喜气洋洋。只是今天的新郎好似有些不高兴,眉峰上像凝了层霜。
而文远侯这边却恰恰相反,府中因文远侯出征,家里没剩下什么人,所以不比靖王府热闹。杜心兰的婚礼只有年过八旬的太夫人为她操持。不过太夫人还算上心,她一大早起来就牵着杜心兰的手,去文远侯府的祠堂祭拜了祖先,然后又带着杜心兰回到她的闺房梳妆打扮。
她用她那双长满皱纹的手轻抚着杜心兰的长发,慈祥地说着祝福的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愿我家心兰与新姑爷举案齐眉,比翼双飞!”
“谢谢祖母对我的祝福!”
杜心兰望着镜中的自己感慨万千,这一刻她盼了四年之久,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愿地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真不枉她一直不懈努力的坚持。
见着从小疼爱自己的祖母亲自为她挽发,杜心兰心里更是心中甜蜜。
“祖母待心兰真好,我都有些舍不得嫁人了。”杜心兰一边欣赏着自己镜中美丽的自己,一边喃喃地对身后的太夫人道。
“说什么呢,傻丫头,你呀!快看看好不好看?”老太太精心为杜心兰梳着头,手不自然地带了几分宠溺。
“好看,祖母梳的发髻最好看了,谢谢祖母。”杜心兰闻言,不经意间留下了感动的眼泪。
“傻丫头,哭什么呢?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别把妆哭花了。”见杜心兰顿时哭了起来,老太太皱了皱眉后又安抚道。
“祖母,心兰真的好舍不得你。”老太太话说完,杜心兰突然一下子情绪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
“瞧你,出嫁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时刻,你怎么哭的像个花猫似的。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要是舍不得这个家,以后常回来就是了,怎么哭的这般伤心。”老太太似一下子被杜心兰的情绪吓到了,连忙抱着她不停的安慰。
“不!爹爹说我只要嫁入了靖王府,我就不再是文远侯的女儿,我以后再也不能回这府里了。”杜心兰闻言一下子哭的更凶。
“谁说的,这个不孝子,我老婆子还没入土,这府里他还做不了主,心兰,兰儿你以后尽管回来,我这老婆子为你撑腰。”老太太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责骂文远侯。
见太夫人这么说,杜心兰终于止住了眼泪,一脸期待地望着她问:“是真的吗,祖母?我以后真的能回来?”
“自然是真的,放心心兰,你有我祖母撑腰呢,不怕!你看你这妆都哭花了,来快让绿儿给你洗把脸,补补妆,真是的!大喜之日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老太太见杜心兰终于不哭了,一边安慰一边抱怨。
这时旁边的绿儿也适时地插话:“是呢,太夫人说的对,小姐,你看你都成大花脸了,快过来,奴婢帮你洗洗。”
“嗯,你可要好好给我洗洗,我今天可是新娘子。”杜心兰这几日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在祖母这里得到了保证,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
“是是是,小姐,你是新娘子,奴婢今天一定会把你打扮的美美的。”绿儿闻言,带着调笑的语气道。
“嗯,一定要把我打扮成最美的新娘,我今天一定要艳压群芳。”杜心兰坐在梳妆台止住哭泣一脸正色的要求,逗得太夫人咯咯大笑。
不一会儿,在绿儿的精心打扮下,杜心兰再次变成了美美的新娘,太夫人也重新给她盘了个优美的发髻,给她戴上了宫里今早特意送来的凤冠。
因前几日边关突然告急,文帝不得不派文远侯去镇守边关,所以这场大婚女方就缺了个主婚的人,文帝觉得十分愧疚,所以有文帝这次特意大办了这场婚礼,以彰显他的仁德之心,他特意吩咐了礼部按照当朝太子的规制操办。
随着府内的忙碌,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午时,靖王府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也快到了文远侯府府门。
这边老太太闻声,连忙招呼人给杜心兰盖上盖头,让杜心兰的表哥来背杜心兰。
一盏茶的功夫,袁毅骑着枣红大马,在文远侯府府门前落了轿。他目光幽深地看了看文远侯府那张深色的牌匾后,才吩咐一旁的青离上前去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