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月枝清手不停的在电脑前敲啊敲。
总算赶在十二点之前,把人都找齐了,有的离得不远,有的离得远,看来,要请个假。
月枝清从电脑前离开,坐到自己床铺上,这个时候,韩月他们几个还没回来,时间都这么晚了,看来是不打算回来了。
休息一晚后,月枝清就请假了三天,坐车去第一个自杀患者家。
“咚咚咚。”
月枝清敲响了门。
“你是......”开门的是一个面色憔悴大概三四十岁的妇人。
“肖骁的语文老师,来看一下肖骁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月枝清早就调查好了。
“哦,老师,快请进请进。”
肖母打开门,请她进去。
“骁骁在房间里,他最近可能心情不好,老师你多担待点。”
肖母捏了捏眉心,把月枝清带到肖骁房间里,就出去了。
“肖骁。”
她目光放到床上那个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女孩子,见她没什么反应,月枝清坐到了床边。
“想死吗?”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肖骁掀开被子,一身蓝色的居家服,脸蛋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就凭,本宝宝可以帮你。”月枝清来时已经了解了她的情况。
肖骁,十六岁,由于父母外出工作,丢给了她奶奶带,直至十一岁的时候奶奶去世,由于父母工作繁忙,请了个保姆看着肖骁上学。
时间一长,保姆见她父母对她漠不关心匆匆忙忙的样子,也就开始对她没有一开始好。
直至到后来对她非打即骂,长时间的虐待导致了她小小年级养成了抑郁症,自卑,孤独。
在肖骁上高中的时候,被一个男孩追求,在他的浪漫追求下答应了,对男孩是百依百顺,说东不敢往西,叫撵狗不敢追鸡。
在男孩要求发生关系的时候,肖骁也答应了,因为她贪恋男孩给她的温暖,哪怕只有那一丝丝。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男孩也腻了跟肖骁在一起的感觉,果断的跟她提了分手。
可肖骁并不愿意跟他分手,便与他纠缠不休,当男孩烦了的时候,找人去吓唬吓唬她。
但没想到,当时的肖骁已怀孕,被这一吓唬,当场流产,去吓唬的人一看,立刻拔腿就跑了。
还好路过的人及时发现了晕倒在地的肖骁,将其送往医院。最后的结果是,孩子没了,且子宫摘除,此生无法再做母亲。
当外地的父母知道这件事都惊呆了,连忙坐火车回来。
而在医院做完手术醒来的肖骁得知这个结果,心如死灰,跳窗自杀被凑巧来查房的护士及时拉住。
赶回来的肖父肖母查清一切后惩戒了保姆,告了男孩,可也挽回不了女儿失去的一切。
愧疚,眼泪,责罚袭满了肖父肖母的身心,只能尽可能的补偿。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肖骁被带回家,在医院的一次次寻死让肖父肖母把肖骁看的更严。
在又一次寻死未遂后,肖父红着眼眶给了肖骁一巴掌。
“够了。”
吼出这句话,肖父抖着手,“过去是我们对不起你,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是我们错了,我给你跪下。”肖父腿一弯,跪在肖骁面前一下又一下的抽着自己的脸。
而肖母在一旁捂着嘴哭。
“哈哈哈哈哈哈。”
肖骁在此刻突然笑了。
说怨不怨他们的,是怨的。
怨他们没有早点回来。
怨他们在自己特别需要他们的时候没有出现。
说不怨,也不怨。
毕竟,没有谁是欠着谁的。
反正,都无所谓了,世上这么多人,也不唯独缺我一个。
望着肖父已长起皱纹的脸和藏在黑发中位数不多的白发,肖骁眼睛模糊,想起了记忆中的一幕幕。
小时候,别人都要爸妈领着去上学,她只有奶奶带着去。
在别的小孩在爸爸妈妈怀中撒娇的时候,她和奶奶在做活。
在别的小孩开开心心的玩耍时,她在烧锅做饭。
这就是她的童年。
在她被其它小孩欺负,骂野种的时候,她多么希望他们在。
在她被保姆用东西打的时候,她多么希望他们能回来。
在她被他们吓唬的流产时,她多么希望他们会出现。
可他们,都没有。
“再见。”
肖骁转身踩上窗台一跃。
“嘭。”
“啊。”
“有人跳楼了。”
“快打120啊。”
楼下传来各种杂声。
肖父楞着身,手中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肖母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立刻哭着跑下去,肖父半晌回神,也跟着跑下去。
十六岁本是美好的花样年华,她却心如死灰青春不在。
在她死后,肖父一直愧疚在心,肖母也郁郁而终。
这就是肖骁的结局。
现在,还没到她死亡的时间,不过也快了。
“你可以帮我,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想死我随便怎么都可以死,还需要你帮我。”
肖骁大声讽刺道。
“那个男孩,你不恨吗?那个保姆她的结局你是否满意?”
月枝清似乎不在意的说道。
“我当然恨,那个男孩就因为家里有钱,不用坐牢就把这事摆平,那个保姆,才给她判了三年的牢,她们害我这么惨,我怎么不恨。”
肖骁现在只要一回想起他们,就气的牙痒痒。
“都说了,可以帮你,别着急,恶人天不磨,人来为。”
即使有句话说的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但是,那些恶人已对受害人造成的伤害已不可挽回。
更何况,恶人所受到的惩罚,远远比不了受害人曾受到的伤害。
“你真的能帮我?”
“可以。”
“不可能,世界上怎会有这么好的事,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经过了这些事的肖骁已不像以前那样天真。
“是谁真的很重要吗?天下当然不会有免费的午餐,答应帮你当然是有条件的。”月枝清剥了颗糖吃。
“什么条件?”
“安分过完这辈子。”
“可我以后又不能有孩子,嫁谁谁嫌弃,活着那又有什么意思?”
肖骁忍不住自嘲道。
“你还有你父母。”
“你要是自杀了,他们怎么办?他们也应该有三四十了。”
“不强行逼着你原谅他们,自己在床上好好想想。”
“想好了,给本宝宝打电话,这是电话号码。”月枝清拿张纸放在了桌子上,说完,打开门出去了。
正巧碰上肖母。
“骁骁,她怎么样?”
肖母紧张的问着。
“她应该没事了,既然你们已经错过了她的童年,就不要再继续错过她的青春,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留下这句话,月枝清就走了,她还得赶往下一个地方呢。
这狗蛋,非出这任务。
非得让她往心理咨询医生这边发展,嘴皮都快磨破了。
MMP,回去把你毛拔了不可。
不行,得喝杯奶茶润润。
远在罚区的1314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怎么老有人惦记伦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