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昱和章嫣赶往A大的路途中,接到了白姣的电话,说赵晶晶自首了。于是二人改变方向,回到了妖管所。
刑讯室里,赵晶晶正在交待自己的罪行。
赵晶晶委屈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怀孕了啊!她骂我,我就轻轻推了她一下而已,谁知道她这么不经摔。”
白姣把桌子一拍,严肃道:“赵晶晶,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出的吗?”
被她这么一激,赵晶晶脾气也上来了:“你好意思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还没问你呢!你们这里是正规公.安局吗?我去过公.安局的,地址明明不是这里!”
“这里的确不是公.安局,这里是妖管所。所以你再不老实交代的话,小心我用别的方法让你交待,到时候你可能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赵晶晶瞪大双眼:“你们还敢用刑不成?还有妖管所是什么鬼东西?”
白姣皮笑肉不笑:“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赵晶晶看她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心下害怕的三分,蔫了吧唧开口道:“我真的只是推了她一下而已。”
“那你看见别人受伤为什么不打120?”
赵晶晶激动得语无伦次道:“她一下子出了那么多血,我吓死了,哪里还记得打120?我明明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她自己乱来,怀孕了也不说,还去跳舞,说不定是她不想生,又不敢去医院,才激我推她的。这样她就可以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让我赔钱!对,就是这样,是她碰瓷,她要讹我!”
观察室内,贺昱问章嫣:“笑笑你怎么看?”
章嫣若有所思道:“原来她就是赵晶晶?和我那天撞到的那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贺昱无奈扶额:“你不是说知道她的吗?”
章嫣道:“知道归知道,我又没见过她。她大一的时候我都大四了,又不是一个学院的,没什么交集。只是身边有朋友是学生会的,和她打过交道,说她这个人有才有貌的,就是又自傲又自私,不好相处,但总得来说,心眼不坏,就是一富人家被宠坏的孩子。所以听到她伤人,我还蛮意外的。”
贺昱点点头表示明白:“那你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吗?”
章嫣托腮认真观察了一会儿,道:“她好像说的是实话,但张蕊被吓疯了也是事实。”
贺昱笑道:“她说的的确是实话,是因为做出把张蕊吓疯的人不是她。”
“你是说那只女鬼?那她为什么要来自首?”
“因为那只女鬼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啊?”章嫣纳闷,“又消失了?”
贺昱摇摇头,神秘地笑道:“也不尽然,因为我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
“赵晶晶她,怀孕了!”
“什么?”章嫣惊得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声音提得老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马上镇定下来,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贺昱被她故作老成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她的脸,继续道:“所以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她,似乎爸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章嫣看了看赵晶晶扁平的肚子,说道:“可能是月份太小,还没发现吧!”
“可能吧!”
章嫣问:“话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么小的肚子?”
贺昱解释道:“我们通常观察一个人,会看他的气。人体内有两种气,阴气和阳气,男子阳气重一些,故而阳刚,有力量,女子阴气重一些,故而柔美,身体软。在性别的基础上,性格也随阴阳两气变化而变化。阳气重一些,便活泼好动一些,阴气重一些,就毕竟内向敏感一些。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孕妇,若是怀了男孩,阴阳两气就比较平衡,若是怀了女孩,阴气就会更多一些。赵晶晶的肚子处,就有好大一团阴气凝聚。”
章嫣似懂非懂点点头。
赵晶晶还在替自己辩解,贺昱接到电话,说她的父母请了律师去公.安局,要求替自己女儿保释。因为没有抓到女鬼的缘故,赵晶晶又承认是她推了张蕊,那么这件事就不属于妖管所的管辖的范畴。
公.安局那边调查了舞蹈室的监控,证实了赵晶晶的说法,的确是二人发生了口角,赵晶晶一时激动推了张蕊一下,然后张蕊就流产了,赵晶晶也吓跑了。
证据确凿,贺昱他们只能把赵晶晶移交到公.安局。送走之前,还替她消除了来到妖管所的这段记忆。
后来听送赵晶晶去公.安局的李文博说,他们刚到,迎面就碰上张蕊的父母,张母过于激动,朝赵晶晶扑上来就是一顿打。赵母看见女儿受欺负,也加入了战局。到底是两个做父亲的毕竟理性,纷纷把自己的妻子拉开,等赵父再去扶自己女儿时,就发现自己女儿已经昏倒在地,身下溢出一片血迹。
于是又是一顿鸡飞狗跳,晶晶怀孕的事实被爆了出来。好在送医及时,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这下子双方都变成了施暴者和受害人,吵着要对簿公堂,李文博没那闲心听他们继续闹,就先回来了。
折腾了这半天,又到了下班的点,尽管案情还未明了,但班还是要下的。
今天章嫣和于慧约好了,要把贺昱正式介绍给她认识。她们约的是七点,这会时间还不到,于是章嫣和贺昱打算再在办公室里待一会儿。
章嫣将一杯沏好的茶放到贺昱的桌子上,又绕到他身后,将手指按在太阳穴两边,替他轻轻地揉着。
“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
贺昱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到怀里坐着,牵起她的手吻了吻手背,感叹道:“就是觉得压力好大啊!特别是看了太爷爷的笔记后,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需要我们守护好这方土地。可惜我现在连这具无名女尸的魂魄都找不到在哪里。”
章嫣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宽慰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这天底下修习道术的又不止你一个人?真到了救亡图存的时候,他们会袖手旁观?我不信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算只为自己考虑,他们也不会不管的。你又何必将这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呢?”
贺昱笑了笑,将头埋在她的肩窝:“笑笑,有你真好。”
“那当然!”章嫣说得自信,笑得幸福。她用手抚着他的后脑勺,短而硬的发茬刺得她掌心微微发痒。她瞬间被勾起了兴趣,一点一点从脖颈处摸到头顶,又从头顶往下摸,玩得不亦乐乎。贺昱也静静的任由她的动作。
二人之间谁有没有说话,任由这种温情的气氛蔓延到整个屋子里。
突然,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披散着一头长黑发的人闯了进来。二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转头去看。只见他踉踉跄跄进了门,一个趔趄,左脚单膝跪地,右手拿着一把剑,深深插进地板里,捂着胸口吐了一口献血。
“胡哥!”看清来人,章嫣惊呼道,和贺昱三两步奔到胡媚身边,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胡媚。这时二人才发现,他的胸口处蔓延了一片血迹。
“啊,胡哥,你怎么啦?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章嫣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试图用双手去捂住他的伤口,可源源不断的鲜血,还是从她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贺昱当机立断在他胸口处点了两下,总算是止住了鲜血。这时候胡媚也坚持不住了,彻底晕死过去。
章嫣看着贺昱怀里被血染红了皮毛的白色九尾狐,担忧地看向贺昱。
贺昱安慰她说:“会没事的。乖,去把我的车钥匙拿过来,我们要去圣医谷。”
章嫣立马到桌子处拿上钥匙,和贺昱出来门。
圣医谷是一个以炼丹为主的道派,有点类似于游戏里的奶妈和辅助一职。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讲一讲现如今的各大道派。目前总共有四大派,以炼丹为主的圣医谷,以符箓为主的长青派,以剑道为主凌云派,以及以炼器为主的仙鼎门。这四大派分别镇守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其中离云城比较近的就是圣医谷。
说是比较近,但开车也要十多个小时才到。在胡媚生命垂危的时刻,他们自然不会笨到开车去。贺昱使了个障眼法,带着胡媚上了飞机,两个小时候,降落到了S省的省会,瑶城。
下了飞机后,贺昱播了一个电话,不一会来了一个文质彬彬带着眼镜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们往圣医谷赶。
许是提前接到通知,圣医谷的谷主亲自出来迎接他们,也不寒暄什么,从贺昱怀里接过胡媚就进了屋,三人只得等在屋外。
这时候章嫣才知道男人是瑶城妖管所的负责人,张回柳。她客气地向他问好,得到一个点头回应。
张回柳问贺昱:“你们查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把胡媚都伤成了这样子?”
贺昱摇摇头,把事情始末解释了一遍。
张回柳道:“那座山里一定有古怪。”
贺昱点头:“可惜现在我们还没时间去查这件事。只能等胡媚醒过来给我们汇报情况了。”
“唉,人手紧缺啊!你们好歹还找到一个美女做资料管理员,我们这边都是我们几个轮着做。”
她们正说着,章嫣的电话响了。
她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下就是一个咯噔。她紧张的接起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就被人强势打断了——
“章笑笑,你胆肥了啊,居然敢放老娘的鸽子,还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