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徐岳拜访昆仑钟先生处,就有好处可得,受宠若惊,忙有拜谢关爱,钟先生开玩笑道:“你能有所领悟,我心甚慰,不然小玉珠嘴上说好听的话,背后暗中却会嫌我小气,不来看我了。”逗得玉珠边上跺脚轻笑。
取笑过后钟先生又有抬头仰望远处山谷人间烟火,神情寂寥,道:“道不轻传,法不空授,古来有之。实则道法传承,不唯自秘,更忧轶失,所传非人。”说完又有看了一眼虞孝,让他感觉有些不安。
“造化弄人,有生有死;而吾辈修道者,偏要长生不死,与造化相抗。若无毅力超群,智慧绝顶,德量深宏,难免中途崩落。道门传承,忧患实多,非遇载道之器,未肯轻传,传也无用。
非习道之人有差,道门也分门派。大道唯一,而法存高下,术解万千,各有方便,辉映古今,后来者以为见猎心喜就可得之轻易成道,心落迷失而不自知,多难免遭劫。先辈多有外出切磋交流求得互鉴,落脚踏实才有前行。
你武当亦有此忧,让你来此也不过是多长见识,多一条路可以走走,借鉴一二。只是如今这条路我也尚未走完,还有许多缺憾未能弥补,大道还是路途遥远,也难给你解说仔细。传闻峨嵋道法有独到之处,有机会你可去见识一番。”
……
虞孝领着徐岳、石玉珠山中游览,一路道旁绿竹森森,幽篁隔绝,因风弄响,宛如鸣玉,景色自有一股直爽清心意味,让人感觉心中扫去尘杂,忘却烦恼。众人各有心事,一路不言,更添林中静谧。
三人经过练剑场边上,场地寂寂空旷,正是无人,只有碧竹摇曳,落叶飘飞轻巧在空中翻滚。
虞孝放出飞剑,剑光清莹碧透,在竹林轻巧穿插一圈,剑身附满竹叶,蓦然掠过空旷之地四下飞射,如剑气纵横道道,锐意凛然,竹叶打在竹林,居然割断竹杆,倒塌一片。
虞孝回头对着徐岳道:“今日我师对道兄另眼相看,语含深意,我心有不解,敢请道兄为我解释一二?”
徐岳想到“道不轻传,法不空授”心中也有所领悟,抬头对上虞孝目光灼灼,如箭直指,气势难按,心中也是赞叹,斟酌一下,才有回答:“钟先生乃昆仑剑派名宿,剑法高超扬名天下,虞道兄久经栽培,不问可知已得真传,未知虞兄可有替师想过,钟先生如今还有何忧?”
虞孝被问才有思考,良久心中疑惑方有着落。原本在他看来,师父功参造化,昆仑派又有众多高人,师父在此隐居,与世无争,如何能有什么烦恼?现在看来,定有事情隐瞒,只没有与他说而已。
当下理清思路,又有相信徐岳为人,猜测徐岳此来定有缘故,就有恭敬求教。
徐岳看到虞孝肯为师门之事礼求于人,又有石玉珠一旁睁大眼睛相看征求,就把自己心中想法说出:“以我目前短智推测,当今道门大劫来临,许多高人明白无可避让,纷纷出世应劫,安排后事,多做后路准备。
昆仑派与武当派境遇相似,多年派中无有高人飞升,只能转劫重修,疑是在传功法还有缺陷,担心弟子后人再蹈旧路,想多为弟子多寻出路罢了。”
虞孝听得脸上阴晴不定,片刻后才有决断,弯腰行大礼道:“虞孝愚笨,先前一直未能领会师父良苦用心,今得徐兄指点,才能解开心中疑惑。师门恩重如山,真叫虞孝如何报的万一?徐兄既得我师看重,必是虞孝驽马难追,愿求附得骥尾,追随徐兄,抽空指点虞孝,希图能有一日补全昆仑道法,以解师门忧患。”
徐岳扶住虞孝,道:“道兄看重徐岳了,徐岳如今也只是稍有气运,愧不敢当长辈夸奖。虞兄若是也有志趣一起同参,大家就是志同道合,共同努力,即是最后不能跨过坎坷,补全道法,也能给各自为师门后来指正勘误!也是尽了一份弟子心意,道友以为如何?”
二人相视皆有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