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闹事的人愿意私底下调停,那么几位领导人也都做了顺水推舟,陆美静和墨白简单地整理一下自己,离开了宋亮的办公室。
在回棚子的路上,陆美静抱着双臂,收起了刚才的那个可怜相,“墨岚。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扮猪吃虎的戏码。你今天这一出,可比那基地那些女人们唱得都好听。”
雪还在飘着,墨白本来就没睡醒,加上被陆美静掀被子闹得那么一出,她的脑袋,昏得厉害。
陆美静还在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休,她实在是烦躁。
六十年代的墨白,总结出一点,对待不同的人,所用的方法也不同,正所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陆美静与韩翠花,都是极其自私的那种人。
但是韩翠花的自私,还包含着对墨雄的爱,这份爱,能够逼得她去侵犯别人的利益。
陆美静的心里,没有什么可以记挂的人,为了生存,那张破嘴,可以说得天花乱坠;尚且毫无感恩之心,认为所有的人帮助她都是应该的,但凡人若是有一点怠慢她,那么便否定了帮助之人所有的好。
若非人不犯我,又怎会自己去做那恶人?
她大抵是因为没受得住这寒冬,被冻着了,但眼下还不能倒下去,得把陆美静的事情彻底解决。
“陆美静。”
刚刚在领导办公室,还一口一个“美静姐”,现在墨白也不再伪装,笑着说:“真正唱得好听的,不是只有你吗?”
“且不说顾上校,即便我是一名男子,也不喜欢纠缠不清的女人。若你喜欢,完全可以靠着自己争取,何必用诬陷别人清白的方式,就算我名声狼藉在外,那顾上校就会选择这个背后如搅屎棍一样的你吗?”
陆美静被墨白数落得脸色卡白,那么能说的她,现下里竟然找不出合适的句子反驳墨白。
风在低低地怒吼。
墨白伸出手,有雪花飘落在掌心,她的话轻飘飘地传入陆美静的耳朵,“我虽然不是多么和善的人,但是自认为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陆美静,我本来不想,拿着这些说事,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底线,我对你实在也忍无可忍。如今,我们都不要装下去了吧。”
“不妨摸摸你的心,问问自己,感激到落泪下跪的行为,是出于你的本心。还是因为妒忌迷失双眼,去污蔑别人的你,是你的本心?”
墨白顿了顿,把憋在内心深处的所有,一股脑说了出来,才觉得畅快琳琳。
苏子曾在《赤壁赋》言:“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现在的墨白只想珍惜现在的生活,哪怕在这样的艰苦条件,她也想凭借着自己勤劳的双手,闯出一片天地。
可是偏偏,总有些人,并不想让墨白顺心如意。
陆美静找不到话说,恼羞成怒地道:“我是嫉妒又怎么样?我是侮蔑你了又怎么样?墨岚,我今天就告诉你,不要觉得你曾经给我了一口饭,我就会对你感激不尽。谁知道你那米饭,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算了。
墨白摇了摇头,同这样的人一直争论下去,也不过是浪费唇舌罢了。
清者自清。
她不再理会陆美静,只想着回到棚子里休息。
次日一早,一连下了两日的雪,总算是停了下来。
不光是西瓜农场忙着清扫雪的工作,这基地上下也都忙乎着。
顾柏舟醒过来的时候,顾洛寒还在睡着。还真是不适应。
虽然跟顾洛寒毫无血缘,但毕竟现在自己是在顾家,有些不得不顾及着。
叶修来敲门。
基地就之前恢复西瓜农场数名同志名誉的事情,进行了一场早会。
在会议中,吴爱党首先进行了自我批评,并向叶修同志郑重地道歉,材料也都有李爱国交给了兰城。
对于赵大牛没有调查完事情的始末,就对原事进行添油加醋,蛊惑上级的,组织上也都做了严肃地处理。
早会结束以后,外头的雪,很快被卫士们清扫得干干净净。
顾柏舟心里其实藏着事情,他把昨天郑斌的话放在了心上。
在自己跟叶修没碰上墨白前,她一定是去了什么地方。
只不过是刚巧郑斌找到那里,碰上了他与她的对话。
小白既然有事情瞒着农场,肯定是不小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顾柏舟正琢磨着。
倒是顾洛寒满脸春风地走了过来,“哥。我那未过门的小嫂嫂,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见顾柏舟不解,顾洛寒解释道,“刚刚农场那边来了电话,说起来,还是因你起的纷争。”
“发生了什么?”
“别这么严肃嘛。”顾洛寒拍了拍顾柏舟的胳膊,“瞅你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又得罪你了。”
“你刚刚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遇见墨白的事情,顾柏舟总是容易乱了分寸,现在因为墨白的事情,也把那别扭得劲硬生生地驱散走了。
顾洛寒看着顾柏舟心急的模样,倒是觉得实在滑稽,要是家里面的老爷子也看到这样的画面,准会说大哥为了个女人,没出息。
他也不是那种一直拿捏着别人软肋的人,顾洛寒润了润喉咙,把墨白在农场与陆美静的事情交代了过去。
“相对比那陆美静,小嫂嫂可真是更上一层楼啊。”
虽然顾洛寒还没有见那位叫做墨岚的女同志,光是电话里面听人陈述,就觉得以后若是小嫂嫂进了顾家,保不齐能够降住家里的那位难缠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