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修这么一解释，墨白的心境又发生了改变。
她咬着唇，命令脑海中的自己，去打消这个念头。
夜空中的鹅毛大雪，结合着北风，绕过煤油灯，顺势飘落在地上。
“小墨同志。”
叶修心想，她毕竟是个女同志，横竖在雪地里一直聊天，不干等着让她身子垮掉么。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在墨白回棚子前，叶修在背后嘀咕了句，“要记得顾上校的心意。”
墨白的小脸有些红，小跑步，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地响。
*
顾柏舟回到基地，顾不得身上的雪。
“小顾。”
李爱国正与吴爱党正拿着吃着热乎乎的面条，见顾柏舟回来，立刻招手道，“我可是听下面的人都说，你出院以后，就跑过去西瓜农场了？”
“是啊。”吴爱党让生活秘书给顾柏舟添上了碗筷，“小顾。你这身子还没利落，又去检查工作。来吃吃面条，暖暖身子。”
顾柏舟从西瓜农场那儿刚经历过一场会议，关于那句“大头还是你们的”刻在心里。
现在看看他们，竟然还在吃着面条。
顾柏舟的心如同被扎过，他们和人民之间是平等着，不应该如此区别对待。
李爱国瞧着顾柏舟端着个空碗，许久不动筷子，以为他是不喜欢吃。
“陆司特地让我给你捎来的，当时还夸你爱吃这个——”
顾柏舟垂着头，他闭上眼睛，仰着脖子，尽可能不让泪落下来。
“太苦啦。”半晌后，顾柏舟才开口道。
“老吴。”李爱国夹了一提溜面条，往嘴巴里塞，“你认为口感如何？”
“小顾啊。”对于兰城过来的人，吴爱党自然是顺着李爱国的意思来，“这碗面还有许多，你尝一尝。”
“我说得苦，是指外面还在饿肚子的百姓们！”顾柏舟提高了音调，“我们在这里吃着面食，人家就在农场饿着肚子！”
李爱国与吴爱党何尝不知道。
只是被顾柏舟说出来以后，心里的愧疚之感，才被放大化。
“现在海城各地市都已经安排了救济粮的活动。”
李爱国为顾柏舟剥了一碗面，“你若是身体饿垮了，还怎么帮助大家播种粮。”
顾柏舟缓缓地睁开眼，埋着头，把李爱国夹的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小顾。”李爱国将凳子挪了挪位置，“我知道，你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但是社会就是这样的，我们不能改变大的趋势，只能从个人做起。”
顾柏舟点了点头，趁着李爱国来海城，他问了句：“兰城这一次，主要是抗灾救援活动，其他的文件上还有什么指示？”
“对于个别同志那些错误地宣判，也会借着这个机会更正它。”
顾柏舟听到李爱国的话，这才开口道，“叶中校是被人冤枉的，还请李部在海城的这段日子，可以恢复他的名誉。”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顾柏舟相信着叶修的人品。
关于叶修的事情，李爱国在兰城的时候也有所耳闻。
“小顾。凡事要讲究证据。”他沉思了片刻，“这样，我明天让几位同志随我一起走访，再仔细调查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