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没有回答顾柏舟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小白,忍一忍。
简简单单地四个字,竟然让她听得想要落泪。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会关心自己,疼不疼。
她又想起那个奇怪的梦,梦中被渣奶打在暗处的那些伤口,都会逼着自己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你要给你自己争口气。别人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呵护,而你有的只有你自己。你得学会忍耐,学会虚伪,学会坚强,这样才能咬着牙从眠崖村走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语文课堂上,很多同学谈起理想时,他们高谈阔论,说着自己要趁着开放的热潮,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老师问到墨白:“你的理想是什么?”
“考上师范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所有的同学禁不住笑出声来,甚至有男同学吹着流氓哨说:“小墨。你的理想,就那么浅显?”
“好啦同学们。”
语文老师拍了拍手,做出总结:“小墨同学的理想啊,是脚踏实地的理想,同时也是极其容易实现的理想。我们通往理想的道路,是坎坷的,且处处布满着荆棘。可是我们始终要相信啊,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既然有了目标,就要有恒心,坚持不懈为这份目标,而努力拼搏着。希望在未来啊,我们每一位同学,都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当年,就是因为这段话,让原主对未来有所期望,也是怀揣着这样的心,走进了深渊。
“小白。”
顾柏舟伸出手,想要捋顺她前额的刘海,却被她闪开了,“顾上校。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自己又说错什么了嘛。
瞧着墨白落荒而逃的神情,顾柏舟暗自懊恼着。
次日,听说了墨西跟着墨白要办理出院,自己也没耽搁,随着一起出去。
“墨爷爷。好巧。”
顾柏舟裹着绿色的大衣,揉了揉鼻子,“你跟着小墨这是要回家么?”
“等到安顿好爷爷以后,我就回农场报道。”
“那......”顾柏舟难掩心中的窃喜,开口有些结巴,“......刚好......顺带着一起走......”
“不用了。”
墨白摇摇头,搀扶着墨西下台阶。
几个基地成员看到这一幕,笑着嘀咕:“若我所说,顾上校肯定看上了小墨同志。”
“可不。你看顾上校现在都乱了分寸,话不成句。”
小龙倒是正经,数落着那些唠嗑的子弟:“顾上校为人正直,哪由得你们这样闲言碎语!”
成员们被小龙训得不服气,但在行动上必须服从着组织的话语。
小龙跑到顾柏舟身边,敬了个礼,“顾上校,出院手续已经办理齐全。可我斗胆说上一句,还是希望您能留在医院多观察几天。”
顾柏舟心头烦闷,眼看着墨西爷孙俩就要离开,挥了挥手:“无妨。西瓜农场那些乌烟瘴气,是时候,该整顿整顿。”
“兰城的李部已经开展救援工作,将农场那些病情严重的人员,转去了市里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