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是觉得冷吗?”
墨白瞧着正打着寒颤的韩翠花,是不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觉得心虚。
“这冬天刚下完雨,能不冷吗?”
韩翠花言语间带着不耐烦。
大概,人总是把第一印象,看得很重。
哪怕日后相处,发现这个人,后面并不是自己第一印象认为的那样,根深蒂固,早已经植入在自己的心上。
墨白因为之前自己做的梦,对韩翠花的印象,先入为主。
加上自己先前韩翠花把她卖了换张饼,对韩翠花的印象,就更加差了。
她在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不过还得去证实,她说:“小娘,我有个疑惑,搁在心里憋很久了。”
韩翠花盯着她,也在心里活动着,这个丫头片子,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句子。
墨白心里都比谁都明白,再糟糕的母亲,也会有偏爱自己的骨血。
“我不是父亲亲生的,对吗?”
因为无血缘,所以在二选一做抉择的时候,会被区别对待。
韩翠花笑了笑,“既然恁都知道了,俺也没什么好说的。”
“墨岚。”韩翠花将刚刚退的医疗费,揣在了裤兜里,“有时候,摊上了的都是命,恁不认,都不行。”
“那爷爷呢?”
刚刚韩翠花的小动作,被墨白尽收眼底,“爷爷是长辈,他受了伤,你不光忙着颠倒是非,作伪证。现在,还要私扣他的医疗费——”
“俺养了那个糟老头,也有些年头了,不说功劳,苦劳也是有的。”
韩翠花为人自私,刻薄,恐怕只有墨雄能够入了她的眼,“墨岚。俺跟恁落句实话,用恁换饼,俺从来没后悔过。”
墨白将指甲潜入肉里,隐忍着韩翠花的话,梦里的自己,还苦苦哀求面前这个女人。
果然,求人是最窝囊无能的体会,现在的自己,绝不会开口求韩翠花做任何事情。
“你把我卖了,需要粮食,已经没有人性。”墨白气不过,“你现在拿着爷爷的治疗的钱,还要不要脸?”
“这不是恁个丫头片子管的事儿——”
围众的人越来越多,韩翠花怕落人口舌,预备溜走。
“你别想跑。”
墨白拽着韩翠花的胳膊,“把钱留下来。”
来医院就诊的人,开始对着这对“母女”指指点点。
而最不落好的,是王小火碘着大肚子,走进了医院,上气不接下气地在走廊喊:“墨岚!”
韩翠花见机行事,反抓着墨白的胳膊,对着王小火说:“同志。俺闺女从农场想跑,被俺抓了个正着,恁看着怎么处理好。”
墨白用力地挣脱,加上韩翠花本来扮演的就是那种柔弱的角色,一下子摔在地上,兜里的一分钢蹦和纸票都掉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人们,并没有见钱眼开,即使掉在地上的硬币到自己的脚底,也都捡起来交给失主。
就在大家伙把钱摞成一起,给韩翠花的时候,墨白成功截胡。
“墨岚!恁别欺人太甚!”
韩翠花顾不得自己在假装,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把俺的钱,给俺。”
“这是爷爷治疗的钱!”
墨白转身去小窗口,准备再把费用缴上。